四老太爷摸了摸白胡子,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侄媳妇,按说你们二房的事,我一个四房人等闲也是不插手的,只是本日这件事不是小事,说不得也只好扯着这张老脸来一趟了。二侄儿已是去了两年了,这无后的事,你筹算如何办哪?”
绮年不由自主揉了揉太阳穴:“渐渐来吧,七婶娘不承诺,也是人之常情。统共两个儿子……提及来,就是真过继了来,也不过就是这所宅子,别的――几百两银子也就是了,又不是甚么大师业……”吴氏的陪嫁,她也没那么风雅要跟过继来的人平分。
“传闻二伯娘的娘家兄长,在京是正三品的大员……”周成年虽诚恳,这里头的事却也晓得一点。自家弟弟读书,是先生都夸有灵气的,如果有了如许一房亲眷提携,那自是要比本身苦读更多几分但愿。
周立年看他一眼:“大哥如何说?”
提及这话,周成年内心明白。且莫说自家还这般模样,便是将来发财了,二房并不愁生存,也一定有他们报恩的机遇。
这天然没有甚么贰言,谁都晓得吴氏身子不好,整年的不踏出二房宅院半步,三不五时的就请大夫上门诊治。何况今儿来了很多们叔伯,吴氏一个孀妇,是不宜觌面相对的。
杨嬷嬷先摇了点头:“不是老奴小人之心,如果抱了四房的儿子来,将来这家业,怕也都是四房的了。”
“那……”周成年不觉又吭吃起来,“此事……”
想来想去,还是本身没有儿子的原因,皆因丈夫多病,生了女儿便艰巨了。不由得这眼泪又要下来:“我薄命的儿……”
周成年不知他说的亲戚到底指谁,欲待再问,周立年却已经谨慎翼翼倒了点油,开端煎鱼。哔剥声响起,腥香味儿飘出来,周成年见弟弟神采当真,到了嘴边的话,不由得渐渐又咽了归去。
周立年摇了摇在冷水里浸得通红的手,笑了笑:“是以,我们不成痛快承诺下来。若说过继,平常人家总爱挑年纪小的,抱畴昔一点点养大,不是亲生也是亲生了。二伯娘如何偏要挑我?便是过继了去,就不怕我向着本家?”
如鹂端了红枣桂圆粥上来:“女人喝一口吧,方才陪着太太,饭也没好生吃。”固然还是十三四的小女人,也晓得犯愁,“七太太不承诺,可如何办?”
周成年双手乱摇:“我并非是……”看周立年一脸笑容,本身也摸着头笑了起来,半晌方道,“实在二弟你读书并不下于我,当初先生也说过,你比我通透。也是大哥没本领,不能养家,不然,合该你去读书才是。”
吴氏的脸唰地就白了,一阵眩晕几乎栽下去:“他们,他们想做甚么!欺人太过了!”
三老爷一时又被噎住。三太太却笑起来道:“这事天然是要二嫂发话的,只是四叔现在是我们几房独一的老太爷,二嫂夙来恭孝的人,想来也不会违逆长辈的。还是二嫂已然挑定了要过继的人?”
周立年笑了一笑:“凭他们背后说甚么,只看娘的意义。”
周成年想了一想,道:“若二伯娘想过继你,你――”
不过,绮年真的低估了三房的脸皮,她寄出的信大抵还在半路上,三房已经带着族里几个长辈上门了。
“眼看着也快到年下了,总得安生过个年吧?还是得往京里写封信……”如果身为三品大员的娘舅能撑个腰,这事就好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