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郡王妃徐蝉是徐静书出了五服的远房姑母,她千里迢迢上镐京来探亲,实在有点厚脸皮的意义。可除了这位八竿子才气打着的远房姑母,她再无可投奔的去处了。
她本年十一岁,没有家,没有可供她撒娇耍赖予她庇护的亲人,没有一技之长,乃至没有足以赡养本身的健旺身躯。
她用力眨眨眼,话头一转:“念荷姐……念荷,你方才是去含光院了吗?至公子可醒了?”
入迷半晌后,徐静书捏着小拳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告发似地软糯低喃:“符水是哄人的。”五岁那年,她眼睁睁看着爹喝了符水,隔天就没了。
“我在你家也不吃白食,能够帮手做很多事。我虽力量小,不能担水劈柴,但我会洗衣做饭,会照顾小孩子,会做好吃的糕点。并且我脾气好,今后你若不欢畅,我就哄着你让着你。我还很聪明……”
这动静让徐静书笑容发僵,两耳嗡嗡直响,连几时被念荷送进寝房的都不晓得。
徐静书是个脑筋很快的小女人。她立即就想到,若本身对这府中能有点用处,想必就不会立即被赶走了。
“孙总管夜安……”
女方士将寝房内的酒保全数遣出后,点了暗香符纸在里头净了一遭,又出来与长信郡王佳耦一道等在外头,除了徐静书,不准再进旁人。
正值初秋,枝头有很多初绽的桂子悄悄递散着芬芳蜜香。她接连深吸长气,不竭将那甜津津的香味归入肺腑。
赵诚锐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向瘦肥大小的徐静书。“为了救你表哥,也是没旁的体例才如此。只需取你三滴血,再劳烦你在他跟前守一夜,不会伤你性命。只要你表哥能醒转,姑父姑母此后毫不虐待你。你可情愿?”
钦州堂庭山乡间虽有她的母亲,可她的母亲有了新的夫婿和新的后代。对阿谁家来讲,徐静书只是个华侈米粮的累坠,好不轻易才送走,谁会乐意她再归去?
“我不会一向赖在你家。等我再高些,能寻到差事糊口时就走,”她想了想,小声弥补,“等我将来做工挣钱了,每月送一半人为返来。”
长信郡王赵诚锐是今上的异母弟弟,是个不担朝职的繁华闲王。为着昏倒不醒的宗子,他已三日两夜未曾合眼,现在双眸充满血丝,烦躁又蕉萃,哪故意机留意旁的。
念荷悄悄点头:“那头这几日都不准旁人近前,我只是找了白日在含光院当值的蜜斯妹探听,传闻至公子还是没醒的。”
“无妨的,”徐静书垂下颤抖的睫毛,用力咽了口水润过干涩喉咙,唇角扬起乖乖的笑弧,“我是。我是纯阳生辰。”
到了含光院,瞧见郡王佳耦跟前那灰白道袍的游方女方士,徐静书心中巨石稍落半寸。她猜对了。
徐静书猛地挺直了小腰板,当真道:“不饿的!我本来就吃得很少,每顿只一点点就够。”
“虚礼就免了,急着呢,”郡王府总管孙广语速仓促,“我记得你是阳年阳月出世的,但不知你出世时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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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院是长信郡王府至公子赵澈的寓所。
徐静书将那碗符水放在床头小柜上,站在床畔垂眸打量这位初度见面的表哥,心中没出处地笃定:他的眼睛必也极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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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下暴露匕首外鞘的尾端一截,鎏金雕花嵌着红色宝石,在长烛灯火下烁着幽幽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