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地望着，一字一字地问：“常青，如果我没教你剑术，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
常青向来没有如许哭过，他眼睛酸涩，心抽疼得短长。
祸国殃民的小殿下，眼里正泡两汪眼泪，要掉不掉，打着转，好不惹人垂怜，他吸吸鼻子，抽抽泣噎，奶声奶气的哭腔：“母后，你不能有了父皇便不要儿臣。”他好不委曲，“尔尔还小，不能没有娘亲。”
林劲又道：“部属这便再去找。”
手，俄然垂下，他缓缓合上了眸，躺在赤色里，再也没有展开眼睛，月光映出了他眼角的晶莹，缓缓滑落，滴在冰冷冰冷的石子里。
常青推开燕惊鸿，牵着尔尔的小手。
常青唤他，却毫无回应。远之，是他的字，全部定北侯府，除了他的家人，他只让常青如许喊她，而上一次她喊他远之，已经不记得是何时了，仿佛上一辈子那么久。
飞衡有些不知所措。
“母后，”尔尔哭得一抽一抽的，面庞通红楚楚不幸，“儿臣不要当太子，也不要当天子，你带儿臣一同走好不好。”
是池修远，是他在喊她，抬起的手，尽是鲜血，像要抓住甚么，朝着常青的方向，颤抖地抬起，又落下，抬起，再落下。
厥后，他教她剑法，教她统统杀人与自保的本领。
“对不起，让你担忧了。”脸上毫无赤色，带着病态的惨白，她看着燕惊鸿，眸子睁睁合合，倦怠极了。
燕惊鸿完整熟视无睹：“飞衡，把他抱住，拖走。”然后抱住常青的腰，表情大好，“常青，我们走。”
池修远吃力地抬起手，颤而闲逛，沾满血的指尖，拂了拂常青的脸，将她的眼泪擦去，却让他手心的血弄脏了她的脸，他仓猝地用袖子给她擦，却越擦越多，手缓缓有力地垂下。
这把剑，是七岁那年池修远赠与她的，现在，她却将剑刺进了他的心口。
这个题目，常青没有答复，心疼地擦了擦尔尔的眼泪：“母后不走了，不哭了。”
诶，罢了，谁让她偏生降了他。
瞳孔骤缩，毫无焦距，他已经看不清常青的模样了：“常、青，”嘴巴张张合合，血腥堵住了喉咙，“常青，不要……”抬起手，一点一点朝常青伸畴昔。
常青悄悄点头：“他不会害我。”眼泪，溢出了眼角，微微哽咽了喉，“惊鸿，我要去送他最后一程。”
常青坐在地上，终究放声大哭。
好久未开口，常青嗓音有些沙哑，些许有力。
常青难堪。
“远之。”
北魏将军府，半夜，有人翻墙而入。
“嗯。”
常青用力地点头，身子摇摇欲坠，她抱着肚子：“惊鸿，你抱抱我，我冷。”
这父子两，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看着碍眼，当真是没有一点父子爱。
燕惊鸿扶着她的肩，擦了擦她的眼泪：“没有，你没有负他，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莫要怪本身。”
常青老是这么懂他，将他的心机猜的一丝不差。
他瞳孔涣散，看着黑沉沉的天，仿佛回想起了甚么，有微光在跳动。
两声轻唤，缓缓语落，燕惊鸿突然展开眼，继而欣喜若狂，他如释重负：“你终究醒了。”
探了探常青的脉搏，又拂了拂她的脸，确认她无恙，燕惊鸿这才欢乐地将常青抱进怀里。
燕倾尔不过四岁，生得像极了他父亲，模样还未长开，唇红齿白非常精美，唯有一双眼睛七分像常青，清丽却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