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加五不是八?”了缘靠在床头,嘴角宠溺的笑意不管如何也压不住。
“我的缘……死了?”
了缘浑身一紧,欣喜若狂的回身。
他躺在床边,恍惚的视野里呈现一抹粉色的身影。
青禾握住他的手,蹲在床边。她描画着了缘的眉眼,迷惑的低语,“如何那么快就老了,好快,我还觉得你才十几岁的。”
水灾时心急如焚的从灵岩寺后山挑来一桶桶河水灌溉到水池里,看着荷叶仍然保持绿油油的色彩,欣喜的揉着酸痛的腰部。
……那人没有出来。
了缘哈腰,尊敬的施礼。
“我会住在后山,”了缘起家,拿过方丈手里的火捻子扑灭檀香,“常日以书画卖钱,平常糊口不会频繁的往寺庙里去,木料净水也不会让方丈操心。只劳烦方丈将后山那座破庙借我暂住。”
“三十块不是给了吗?”青禾利诱的数动手里的云片糕,反复数了好几次还是精确的,“阿缘,这不就是三十五块吗?”
“你出去吧。”
“三加五是三十五?”
“当然……哎?”青禾反应过来,怔忪的望着闭上眼睛面带浅笑的了缘。她靠近了缘,轻吻额头,“不需求骗我了,大风雅方的问我是否情愿等你转世,我也会理所当然的答复你‘当然’。”
“你……去吧去吧。”
枯燥滞闷的氛围无一丝轻风,水池里的荷叶暮气沉沉的低着头。空中被炽热的阳光晒的发白,几只蚂蚁仓促忙忙的搬着蚂蚱的死尸跑到阴凉处所。
“你谨慎点啊,这后山但是被方丈明令制止不准进的处所,”二师兄从袖口里摸出两颗毛桃,在袖子上随便的擦了几下,丢给了缘一颗,“对了,方丈刚才找你,待会你直接去阁房。”
晴和了,就搬出粗糙的板凳坐在水池边。在边上放着两三块云片糕,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临摹着荷花矗立的模样。
“出来吧,”十四岁的了缘悄悄呢喃。
青禾翻开纸包,掰动手指头数了一下,果然是三加五三十五块。
“你情愿等我转世?”
下雨了,就举着一把残破的油纸伞立在廊檐下。了望着水池里水汽环绕的气象,聚精会神的聆听着荷叶收回的每个声音。
抱病时得偿所愿的裹着被子坐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水池。假装昏倒的模样等候夜晚到临时那人和顺谨慎的触碰。
他穿戴红色衣衫,胸前戴着暗红色檀木佛珠,墨黑长发用一顶红珊瑚胡蝶发冠束在脑后。脸上的婴儿肥全数褪去,表面变得明朗清楚,浅褐色的眼瞳温和温雅,清俊的脸庞有着谪仙般的淡然出尘。
“你出来好不好?”了缘的声音很轻很淡的说,眼神发虚的望着空中。“不要再躲了,出来啊,你出来啊。”他一掌控紧纸包,点点碎屑从指缝漏出,“不要再躲了,我怕你藏的太深,我再也找不到你。”
了缘神采安静冷酷,一次次的沾着碎屑含进嘴里。脸颊晒的发红,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打湿泛着亮光,滚滚汗水从额头冒出顺着眼角滑落衣衿,胸前的衣服已经汗湿。白衣紧贴着身材,黏腻闷热像是另一层皮肤。
他很怕,很怕,可……还是想见她。
“可我不对劲,”了缘抱着青禾,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欠你的三十块云片糕还没有还,青禾,等我投胎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