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无弹指将脖颈上的佛珠击碎,一阵碧意渗入虚空,道:“魔魂不死,魔身不灭。浅显之法没法将魔星弹压,还请仙尊与阁主,另有诸位同道,一起助贫僧结周天星斗大阵!”
“……放下我,分开这里。”
……可如此,他身后之人,便会在阵法中完整毁灭。
而他背负着身后之人,体内是干枯的灵力。
话音落下,便见虚空波纹当中走出两人。
“哈,”他嘲笑一声,“你们道门之人丁口声声说要除魔卫道,当年又为何没法直接将本尊杀灭,却将本尊身边的无辜之人抓走囚禁,以作威胁?”
只是九转天魔体大成,几近已是不死之身,本无阵法能够限定得住他,除了当年以天魔骨为祭阵之物的九转炼魔阵――现在天魔骨已毁,即便周天星斗大阵再如何强大,他如果肯舍去魔躯,将魔念遁入虚空,天然能够逃出世天。
陈微远浅笑点头,手中呈现一块星盘,牵引万千星光倒映入阵,身形渐渐隐没。
守塔人淡然道:“自他被逐出天宗那一日起,便与我天宗再无关联。”
浮图塔位于西洲山脉最高之处。
说到这时,他不出声了,眼底却出现赤红。
从他所站立的处所,几近能够瞥见半个西洲。
守塔人并未立时答话。
而西洲广袤田野上,无数旗号摇摆,以浮图塔为中间,太古诸族的军队已经兵临塔下。
与此同时,脚底金色阵法亮起。
一人长相清俊,眸中似含无尽星斗,身上气味漂渺不定,正抚掌轻拍,面上含笑。
有人抚掌笑道:“魔尊自知有计,仍然甘心入瓮,勇气实教人敬佩。”
“他并不无辜。”
高塔之上,日光已经完整被黑夜覆盖。
神魂之力在他自封修为破尽浮图塔外万重禁制后,也被消磨到最低。
空中上则雕刻着一个庞大玄奥的阵法。阵法由无数的灿金符文构成,大略看去, 便令人头晕目炫。
半晌,他才沙哑道。
“无辜?”
无尽气流囊括,石柱构建而成的鸟笼断裂,暴风却又构成新的樊笼,天空突然暗下。
他看到空中有无数光点飞天,是成千上万的道门修士把握法器,飞蛾扑火般融入阵法当中,成为阵法中万千星斗之一。
有人站在塔顶边沿, 背对着他们。
他听到身先人俄然短促的呼吸, 环着他脖颈的手臂收得更紧,瘦骨嶙峋的身躯贴着他背脊, 微微发颤。
他猩红的目光凝在说话之人身上,忽而嘲笑:“陈微远,当年你在断望山上受本尊一剑,狼狈而逃,龟缩天机阵中近百年,现在终究不当缩头乌龟了,倒像蚱蜢一样来本尊面前蹦跳,是否也很想要本尊奖饰你一句,勇气可嘉?”
而石梯的出口,就是阵法中间。
他淡淡笑了笑,“即使他曾犯下大错,毕竟与我恩爱数十余载,魔乱平复以后,我当代他向宗主求请,将他接回家中,好生管束。”
“即使被浮图塔弹压百载,魔体被打落塔底粉碎数遍,他却还是魔念未消,魔心难除――”
他冷声道:“废话少说,脱手吧。”
他所看那到处所却有虚空波纹生出。
“身为道门之人,却自甘出错,偏入魔道,以肉身为容器,奉养邪魔,炼就魔体,成为魔门喽啰,助纣为虐。”
他的声音沙哑,冷僻,透出怠倦,似是艰巨从梦中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