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钟零羲的手,回身拢袖抱拳施了个礼,朗声道:“我师徒本日只为救人而来,既然中毒的婴儿还需药草医治,我师徒便先行拜别了,望诸位包涵。他日如有机遇,再与诸位妖主相见。”
钟零羲微微一笑,对女子道:“随我来。”然后广袖一拂,将女子托离空中,缓缓飞回了月溪东岸。钟零羲刚一落地,舒远便当即迎上去,抓着钟零羲的手腕焦急而小声地叫道:“教员!”
妖兽中让开一条门路,一个白衣素缟的女子度量一个羽衣襁褓快步走出。女子面貌甚是秀美,一双眼睛含愁带怯,风韵楚楚。她先望了阅音娘子一眼,获得默许后再冲到月溪边跪下,哽咽道:“洞主慈悲,求洞主救我儿一命!”
血珠一入口,婴儿脸上的幽蓝之光立即消逝,嘴唇也规复了粉红,完整看不出中毒的迹象。那女子呆了一呆,喜极而泣,抱着婴儿就要跪下。
这是耗力过火,气血滞缓之状。舒远心中顿时一跳,却晓得保持神采不动,千万不能叫别人发明,特别是劈面的妖兽。
他的行动不假思考,妖兽们却被吓得倒吸一口寒气——这病弱男人竟这般毫无防备地踏上月溪西岸,不怕妖主们同心齐发,将他打得魂飞魄散么?这究竟是无知者恐惧,还是技高者无所惧?
阅音娘子含笑回道:“孩子的性命要紧,阅音怎敢反对?”
在场的妖兽不由都望着青丘之主,阅音娘子略一沉吟,娇媚一笑,叮咛道:“将阿谁不幸的孩子抱来吧,洞主心肠慈悲,我等自愧不如。”
没甚么本领?那位洞支流露的动静已经够多了。不说他顺服那只仿佛为蛊雕的凶禽,不说他顺手画符便能将妖兽通过月溪之障,更不必说他竟能毫发无伤地取出凶禽心头热血。单单是那一句“蒙封神陵恩泽入主琅嬛福地”,众妖兽便不该不尊他。
曾与这剧毒怪鹰打斗过的高阶妖兽们,不由得对望一眼,对钟零羲更防备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