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实在叫人不平,一只妖兽忍不住道:“尊主与少主皆是封神陵选中之人,如果有个万一,封神陵天然不会弃之不顾,而我等妖兽如果遭到仙族弹压,该如何自处?”
“家?教员,我们来这里也不过才……”舒远发笑,却又怔了怔,“竟然已经十多年了?”他不由也感慨起来:“本来已经这么久了,久到……我们都将巫山当作了归宿。”
想想就感觉了不起!
“没事,没事,他欢畅就好。”舒远抱着它说,但这真的事对它的安抚而不是对钟零羲的放纵吗?
他说到十万年前那场追杀,在场妖兽不由齐齐一静。年幼的族长如天鹅、鹿蜀等不知当年之事,而如阅音娘子之类亲身经历过当年追杀的族长,却不由得心中害怕。整整两万年朝不保夕、随时随地都将丧命的日子,的确不堪回顾。
蛊雕一族的特性,不管初生冲弱还是垂垂白叟,声音都稚嫩如同婴儿。这一声固然声震云霄,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一只妖兽耳中,但那声音……的确比凤鸣山百鸟朝凤牌坊下的孺子还要稚嫩。
“都起来吧,巫山当中,不必如此拘礼。”钟零羲浅笑道,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略微吃惊:“寒初这么大了?”
“对啊,我也猎奇。”青宁的声音传来,本来几人已经走进山谷当中,正在药田旁。
【88】
阅音娘子所想的,也恰是统统妖兽族长担忧的。次日月溪集会,几近统统的妖兽族长都问了钟零羲一个题目:“尊主此举无异于支撑妖族与仙族作对,如果将来妖族败退,巫山妖兽将如何自处?”
妖族之主乃是凤鸟,上古灵禽尚且被仙族强压一等令其称臣,巫山坐拥无数仙草灵药,仙族不成能放过。有朝一日仙族将目光投在巫山,妖兽们是否甘心臣服于仙族之下,让好好的故里成为仙族的药圃?是否情愿今后以往费经心血养出的灵草被仙族夺去?是否情愿仰人鼻息而活?
统统的妖兽族长都一震。
话音刚落就悔怨了。
钟零羲再道:“不知诸位可曾传闻过一句话?覆巢之下无完卵?唇亡……齿寒!”
一向未曾出声的阅音娘子问道:“仆人的意义是……”
为了便利开会,同时显现巫山之主的身份,暮年阅音娘子便命人用琅嬛灵玉在月溪旁遭到了一个非常精彩霸气的坐位。钟零羲坐在那位置上,一手支颊,悄悄地听着,直到统统的妖兽族长都七嘴八舌地说累了,他才叹了口气:“罢了,诸位不肯,本尊也不会强求,今后如果妖族有伤者送来,便由小徒舒远一力卖力。山谷中另有少量药草是小徒亲手莳植,与诸位无关。本次集会到此结束,都散了吧。”
寒初乃是鹿蜀跟蛊雕的混血,体内有一半禽鸟的血脉,凡属禽鸟类,莫不对凤鸟尊敬。“百鸟朝凤”这一词不是说着好玩的,而是刻在血液里的。
妖兽族长再一震。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本来当年受九黎魔尊炼化的妖兽已经怯懦怕事至此,竟不如我们两个凡人修仙者,唉唉!”
“仆人!真的是仆人!”山洞中跑出两女一男,另有一个小小的少年,四人一起跪道:“恭迎仆人返来!”
《长恨歌》中说,返来池苑皆还是,舒远现在便有这类感受。重回巫山,统统都是熟谙的,巫山环绕的白雾,天上飞来飞去的妖兽,氛围中满盈的草木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