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氏暴露惯常慈和的脸孔:“但说无妨。”
暂住湖边的二十几日,品笛托人在船帮寻到了二兄一弟与父亲,凌妆深思他们在运河上走惯了,将来跟从娘舅行商也便宜,传话问他们可愿跟着自家餬口。
连氏这才点头说是正理。
樊氏满脸笑容地点头承诺。
是以上,田亩和铺子都做了阄,谁抓到好的,谁抓到歹的,都任凭手气。
到了湖边园子,曾嬷嬷自打发丫头小厮安设金饰,四周洒扫,连呈显之妻张氏早携了独子连韬和一个粗使丫头在园子里繁忙,这会儿张氏陪着大姐说话,连韬与凌云作伴,凌妆便将店契等托付了三舅托他尽快脱手。
连呈显晓得事情缓不得,也顾不上喝口水,便出外办理。连呈陟见下人完善,厨房尚不及雇人,亲撸了衣袖忙活去了。
凌东城有个远亲的姐姐嫁给京中一个军户,连氏起初已发起先到她家投奔,此时又再提起。
替船帮做事辛苦不堪,吃不好睡不香,龚家人听了女儿的传话,感激不已,忙都辞了活投奔凌家。
连氏和凌妆皆待下人刻薄,张氏虽计算一些,但她不是做主的人。因而新来的龚家父子四人也皆有感受:他们吃的喝的比主子差不了多少,凌家绫罗杭绸也舍得给他们裁衣裳,干活蹭破点皮蜜斯还差丫环送药,闲暇时与分去服侍凌云的驷泉、驷辕感慨一番,纷繁盼着主家红火,今后也好有个悠长的下落,干起活来都分外卖力。
幸亏凌妆萧洒,这很多的财产尚能舍弃,夫君公婆亦能背面,戋戋两个丫头算得甚么,低眉敛下讶异怨怒之情,再昂首时,她已面色如常:“现在市道上买个丫头不过五两十两银子,既三爷想留,岂有不给的事理,我那尽够使唤的了,她们的卖身契我自会留下,只带走陪嫁时其他人和品笛便可。”
银钱全都换成了大殷最大的钱庄惠通仁的飞票,待得三月尾筹办举家迁京时,凌妆盘点一番,竟有三十几万两之多,且她还留下了一家金饰铺子里头很多珠宝头面,以备入京后不时之需。
当下连氏翻皇历挑了个宜出行的黄道谷旦,让龚家父子并凌妆从申家领返来的两个小厮驷泉、驷辕办理了行装,凌妆母子三人并三舅一家于船埠泣别了大舅,把湖边的园子作为杭城的落脚点,托给大舅看管,雇了艘大船,天刚透白便扬帆北上,直奔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