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看凌妆又翻开了第二本。
凌妆点头同意:“看来赚银子,不独是户部的事。”
凌妆命请,又命魏进:“将东宫司局女官、首级寺人一并传来见我。”
“入不敷出罢?”凌妆不看也知。
“哦?竟不识字。”凌妆满面绝望之色,又转向齐嬷嬷,“你呢?”
固然太子提起靖国太夫人来并不是很尊敬,但凌妆本着宁结好,不添乱的动机,恭敬地迎至琉璃照壁前。
她也算机警,双手接了那黄册就直挺挺跪到地上,口称:“良娣汲引奴婢,原不该辞,只是奴婢大字不识一斗,实在是担不了这个差事,还请良娣明察。”
“哪有银子!”上官攸忙说,“便是精美的宝贝,也都折卖给贩子换成粮食了,良娣却不知广宁军大半自给自足么?约莫世上最费银子的事,便是养军队了。”
笔帖式皆回已在前衙里了。
固然是东宫,凌妆只看作是内宅的事,并不想费事智囊,温声允了。
上官攸道:“良娣有所不知,东宫的平常用度他们自是不敢缺的,可您也见了。一年里头有那很多的恭贺犒赏,太子爷又不准收官员们的礼,这些东西俱该从内孥里出,本是花多少都不拘的,可我们打进中都城的时候,猜想中的金山银海也不知那里去了,到现在没弄明白……”
魏进正支令人,门外却有人仓促跑下台阶,到门前点了地,便有宫娥一递声传话出去:“启凌良娣,靖国太夫人的车驾已进了重明门。”
上前欠身见过礼,靖国太夫人倨傲地受了,斜眼打量她一眼,带笑不笑隧道:“传闻昨夜阿玦在你娘家遇谋刺,现在还歇着么?”
齐嬷嬷当然也明白此中的短长,忙躬身道:“回良娣,奴婢比朱嬷嬷还不如。”
朱嬷嬷无妨第一个就点到她,几不成察地一怔道:“娘娘请叮咛。”
上官攸倒是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把烫手的山芋丢了,这本是妇女的事,她安排给东宫尚仪做却仿佛更合适。好歹人家选了礼品是要来回过主子的。
谁知凌妆只略翻了翻,笑道:“这个轻易,朱嬷嬷。”
此番见到靖国太夫人,凌妆竟是吃了一惊。
靖国太夫人身上带了两朝诰命,皆是外命妇一品,身份高贵可比皇后之母邢国太夫人,何况她的孝敬儿子把握着瀚海多数护的统统兵力,又节制广宁后军十几万人马,实是个跺一脚朝廷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你是皇后娘娘派到东宫的白叟,皇室朱紫们的生辰,今后就须托赖你筹措了,如有个讹夺失礼,那可不是我要发落你。”说着就把厚厚的黄绢册子递到朱嬷嬷手上。
凌妆倒也不发作,只淡淡地说:“我记得尚仪局的费尚仪,进退有度,想是个有才之人,召她前来,这事就交由她掌管提示。”
上官攸又道:“连西域小国国王的库房都比我们大殷充盈。”
待他走后,就问詹事左丞有无到任。
凌妆微微一笑,回道:“先生既叫看,我没有不看就胡乱定夺的事理,却不知太子殿下南征北战,私库里有多少银子呢?”
詹事左丞即其父凌东城,凌妆感觉父亲别的本领没有,生钱的本领倒是一等一的,寸有所长,还要叫他一展才调。
上官攸颇费了些心机才让东宫诸事看着不出不对,见她这么轻描淡写却不乐意,便甩出困难:“都按章程办提及来轻易,但良娣看看东宫的收支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