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岳上前搀扶她在罗汉榻上靠着,坐在膝前为母亲捶了几下腿:“贡献母亲是应当的,常日里公事忙,可贵偷一日闲,早早便念着过来陪您说说话。”
阮岳被她唬失了色,心中连珠阶叫苦,想那凌氏女做正房夫人尚且不肯,母亲再提做妾,更别希冀了。幸亏知母莫若子,他于朝堂上尚能稳稳安身,自晓得劝说之道,只殷殷道:“母亲,儿这不是为了更加孝敬您,让您今后日子过得舒坦些么。”
连氏满面惊诧:“岂不太便宜了他?”
“一个字——拖!”凌妆斩钉截铁,“统统等父亲的事有了答复再说,以免节外生枝,阮老婆子再问,尽管推在我身上,说您与舅母都在劝我,想是能转意转意。”
品笛见她神采好了些,方才回道:“女人在房里的时候,表蜜斯打发人来请了好几趟,奴婢给推了。”
一见了女儿,连氏又落了泪,上前拉了手进阁房,唯哭:“我不幸的儿,这个如何是好……”
阮岳耐着性子与母亲相对用了些早膳,这才斥逐婢仆,在母亲脚边跪了下去。
连氏甚是不解,但听女儿的安排成了风俗,也怕她心烦弄出甚么不测的事来,遂不再啰嗦。
周氏小门小户出身,除了皮肤白些,模样平淡,家中还遵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话,没教她读书识字,从未得过他的欢心。
张氏有些不明白她的意义,不敢答复。
张氏知凌妆是怕出不测迟误了姐夫弛刑降罚,心中模糊想着:“外甥女的样貌气势非同普通,怎奈婚姻不幸,失了很多机遇,不然在这京中,权贵云集,除了那阮少卿,被旁人相上也是意猜中事,好生可惜。”
携着心头火,阮岳拜见母亲。
他自小聪明颖慧,十一岁上便考取了廪生,在州府号称神童,多少人家想攀亲,但是读了满腹圣贤书的他死守诚信,几年以后已是解元之贵,还是娶了父亲生前为他订下的娃娃亲——周氏。
连氏感觉也是事理,她一向担忧女儿再嫁困难,既然阮岳不介怀,便存了干脆将凌妆嫁畴昔的心机,何况此前被阮老夫人巧舌如簧勾引得含混,一时倒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凌妆悄悄地回:“女儿恰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