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苓年纪最小,最怕人家调笑她这个,顿时嘟起嘴:“小表嫂最坏,幸亏我每天在爹爹跟前道你的好!”
容采苓这才回过神来,问:“有何说法叫姐姐们不放心么?”
“对呀!好主张。”容采苓不由鼓掌。
外邦国主之家求联婚,天然是宗室女子为婚,他们是降臣,公主是不成能下嫁的,顺祚帝的直系孙女自有人疼,硕果仅存的鲁王和燕王后嗣便成了他们的捡择范围。
采芷回过神上来摇着她肩膀闹道:“小嫂子用心急我们呀?”
那些个投降的国主们,都是不消停的货,短短几年,暗中谋事被全族诛杀的不在少数,郡王王姬与皇室说是嫡亲,实在掌权者那个心疼?到时不过陪葬的运气。外族之人,便是能循分守己,朝廷封的也是虚衔,一无封地,二无实权,如若四夷平伏,天下归一,削爵为民是迟早的事,叛与不叛,远景皆非常暗淡。如此想来,倒还不如嫁到蒙古各部做个蒙古王妃的好。
凌妆点头:“岂敢急你?莫非你们未曾传闻圣上御体违和?”
“我们家老六病歪歪,且是王妃养的,嫁不嫁鞑子另说,剩下的不就只我跟五姐姐?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便是甚么拔都国主的儿子,嫁就嫁了,好歹活在都城,比前头那些和亲公主尚好,有甚么可愁的?怕的就是落到阿谁乌赫国王手上……再如何着也就是顺天报命,我经常劝,五姐想不开这层。”
堂姐妹三个沉默着,凌妆笑吟吟试着突破僵局:“方才还说要瞧瞧是不是杞人忧天,现在我听了恰是晴和愁下雨,苓mm如何反倒建议怔来?”
小胖妞老七采芷咕嘟咕嘟灌下一大盏,抬头叹:“我就未曾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以往喝多了起夜费事,彻夜难眠,却不知小嫂子用甚么神仙露水沏的,叫我特别好睡!”
采芷道:“你许了娘舅家的世子,今后必是定国公夫人,定国公府是新贵,另有四世的爵位,可晓得我们会如何?”
凌妆听苏锦鸿提及过顺祚帝景象不妙,连沘阳王想替外甥谋个职位都临时不敢提,心中一动:“mm们既是皇室嫡亲,何不到赵王府上逛逛?”
“我并无高见。”凌妆调皮地一笑,手指西天,“瞧,天还没黑,玉轮已经上来了。”
容采苓听了也沉默下来,采芷固然说得轻松,却蛮不是那么回事。
打仗了些光阴,凌妆早摸清这几人的脾气,采芷没心没肺,粗枝大叶,采苓目下虽不乏天真浪漫,待人办事已颇得其母之风,将来必是掌家的料子,而采蓝,看似没有脾气,心机却重,约莫从小哑忍成了风俗,性子内敛。她斟一碗茶端给采蓝,道:“忧思入心最能伤人,mm现下还只是略觉恍忽,就寝不稳,若听任不管,久之恐成疾患,不如说与姐妹们,也好出出主张。”
凌妆亲替她们添茶。
几个女人不由昂首望天,但见天气澄彻如洗,白云悠游,却真有一弯寡淡如烟的新月爬在东天,似羞怯的少女初出门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