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妆这才恍然大悟。
那丹郡主在鲁王府排行十四,当年议嫁的时候,不过嫁了个小进士,故乡在福建,极是贫寒,并且非论是驸马郡马还是仪宾等宗室半子,据大殷法度,皆不得入三省六部实权衙门,不得掌兵,不得为封疆大吏,也就是说不成能出将入相功成名就。
无庸置疑,把握实权的官员赢利轻易,凌妆冷眼瞧苏锦鸿,翘起二郎腿转动手中杯子,一副满不在乎模样,明显吃定了凌家拿他无可何如,心中气苦,却无良策,只叹人不成貌相。
凌东城见信后,公然如女儿料的那般,按捺下此事不表,盼着今后苏锦鸿能好好与女儿过日子罢了。
孙太妃等人都累坏了,回府天然先行安息保养,凌妆苦衷却重,一时回不得娘家,黑了脸于房中静候苏锦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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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按理说,他不该冒着获咎自家王叔和表兄弟的伤害来帮她一个外人才是,却不知存的甚么心机。
他劝得倒好,凌妆却不肯跟他东拉西扯,劈脸道:“不知你用甚么体例说动我母亲给你二十万两巨资!且说个眉眼细心,我也好学上一两手备用。”
丧仪远远未完,但秉承国不成一日无君的成例,魏王于热孝中即位,年号淳禧,只待来年改元,本年为尊先帝,仍然为顺祚三十二年。
且说凌妆抱着被褥回到安息处,初珑知少夫人是太妃的心头肉,觉得是太妃所赐,毫不希奇,还喜主子不拿架子,与她一同盖了,只惹得其他府中的酒保眼红不已,借口说她闹腾人骂了几句。
容毓祁掩下情感,在院中悄悄击掌,前头领她来的内官复又呈现,还是打着暗幽幽的灯笼,将她送了归去。
“我们将来?”凌妆死咬樱唇,才按捺了泼他一脸茶水的打动。
人去庭空,容毓祁独立小院,入迷半晌,秋风囊括凉夜,他缩了缩脖子,忽地点头,暗叹不该蹚这浑水,王叔的男女之事长辈实不便插手,怎奈一时不经意低头,如琼花冰雪的人撞进视线,竟似直直闯进了心扉……莫非是应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话?
当然,命根子坏没坏,见仁见智,苏锦鸿甘愿瞒着嫡亲假装残疾,可见对赵王府的悔恨。
这动机俄然浮上来,生生吓了容毓祁一跳,又道只因禁断不能得更添引诱,心神不定地回转房中,脑中却还是几次是她偷得千峰翠色的容颜,时喜时嗔,本来的猎奇化作了恼人的折磨。
凌东城的智商不是连氏可比,信赖他一看即会明白。只是这笔巨款既说捐给了当明天子,那里还希冀要得返来?不过官商连络,赢利轻易,毕竟不能撕破脸。
凌妆生于商贾之家,情面应酬上转圜自如,心中迷惑,面上倒是半分不显。
广香厦的下人第一次闻声少夫人要寻公子,个个卖力,四下跑腿,一消一时三刻即寻得了人。
苏锦鸿一时噎住,转头想这事迟早她也会晓得,已有了应对之语,自行在青花茶盅中倒了一杯白水,叹口气坐下:“你觉得我情愿捐那很多银子出去么?还不是为了我们将来?”
见凌妆不该,他顿了一顿,自去了。
容毓祁见他迷惑,约略解释了个中原委。
苏锦鸿瞧见她的神采竟有几分惊骇,陪着谨慎:“莫非在宫中受了气?那也罢了,将来总有你扬眉吐气的日子,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