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瞧着有点像借掳掠之名用心要我二人的命?”谁想胤禛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便张嘴接过凌若的话,“我与老十三在路上时就曾想到过这个能够,可惜等老十三与江宁知府带兵去围歼的时候,那些山贼已经逃得一个不剩,像是早已推测会如此。”
“可如许一来,背在四哥身上的骂名只怕更盛。”胤祥摇点头,始终不同意胤禛去接这差事。
“十三爷若喜好,今后多过来吃就是了,几碗面妾身还不至于鄙吝。”凌若抿唇一笑收起碗筷道:“四爷与十三爷渐渐谈事,妾身先辞职了。
胤祥不在乎地耸耸肩,他本就是无所谓之人,只是替胤禛不值,顿了顿又慎重道:“四哥,如果皇阿玛让你去催讨欠银你可千万不能接。”
胤禛抿了口参汤苦笑道:“国库都快没银了,我如何能不急,早些将此差办完也好早些了了这桩苦衷。此次我去江南,若儿你可知我看到了甚么?”
那样的决计令凌若深深为之动容,纵被一世骂名也无怨无悔吗?胤禛,实在你何必再问,非论你光荣亦或者落魄,我都不会离你而去。
“我们办差又不是为了封赏,有甚么可气的。何况……”胤禛望着屋顶上描金画银的图案道:“我信赖皇阿玛心中自稀有,他不封赏自有他的来由。”
数今后胤禩回京,康熙为嘉奖其赈灾之功,晋其为郡王,赐号廉,是为廉郡王。不知是否这两月来过于劳累,胤禩一回京便抱病不起,虽故意追回户部欠银却无能为力。
一场囊括全部都城的暴风暴雨行未到临,文武百官大家自危,担忧这场风雨何时会刮到本身头上来。
然……在凌若未曾看到的暗处,却有哀伤划过胤禛的眼眸,湄儿……湄儿……他一遍各处在心底唤着,非论怀里的身子多么暖和,他的心都是冷的,若儿……你如果湄儿该有多好……
“如何,冒死十三郎竟然也有怕获咎人的时候?”胤禛似笑非笑地看着胤祥。
她反握住他的手,回给他一个安宁却坚固的浅笑,“不管前路艰巨亦或者崎岖,妾身都会随四爷一道走下去,直至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妾身不知。”凌若拔下头上的银簪剔亮烛芯,缓缓道:“但能看得出令四爷很有感到。”
“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只要真能办成实事,纵背一世骂名又如何,信赖千古以后自有公论。”
凌若心疼地将参汤递到他手里道:“户部沉疴已久非一朝一夕所能处理,四爷纵急也无用,何况四爷身上有伤实不宜过于劳累。”他受伤一事府中女眷里唯凌若一人晓得,回京的那一夜他虽去了年氏那边却未曾过夜,以后亦未曾召过人侍寝。
康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言称哪个阿哥谁能追回欠银便晋谁为亲王,可仍然无人敢应,终究还是胤禛接了下来,胤祥协同办差,务求尽快追回欠银弥补国库亏空,要晓得户部至今还欠着兵部一整年的粮饷,若真激起兵变,这个结果哪个都抗不起。
胤禛何尝不知此理,他叹一口气道:“若统统人都为怕获咎别人而不接,那这差事谁来办?莫非任由库银空虚下去?这一次黄河大水过了,那下一次呢?老是要处理的。”
“这又是一个获咎人的差事啊!”胤禛摸着身后梳得划一的辫子叹道:“依我看怕是没一个会接这烫手山芋。对了,老八快返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