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针刺了一下不打紧。”凌若安抚着围过来的小常子等人,目光一转落在绣图上,非常可惜隧道:“只可惜了这幅图,都快绣完了结因我而毁于一旦,华侈了姐姐的一番心血,再重绣是必定来不及了,看来我们得重新想份寿礼敬献给德妃娘娘了。”
温如言含了一抹笑色,起针穿线道:“贝勒爷是不胡涂,但也得有人点醒才是,不然他还只觉得是小女子率性放纵着呢。”说到这里她忽而一阵感慨,“外人都说贝勒爷性子刻薄凉淡、寡恩少性,依我所看倒是公允了,贝勒爷乃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平常总冷着一张脸又兼管着刑部的苦差事,以是才令世人曲解。
“啊!女人您流血了。”墨玉惊呼一声,从速拿过帕子按住凌若的手指,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血滴在此之前滑落指尖,刚好滴在八仙之一吕洞宾身上,他本是一身月色长衫,这滴鲜红色的血落在他身上非常刺目。
“或许是我想多了,又或许是这位叶福晋假装的太好,让统统人都看走了眼。”指尖的血已经止住,只留下一个藐小嫣红的针眼,凌若的心倒是惴惴不安,贝勒府里这滩水仿佛越来越深了。
凌若听她说到前面,神采不由微微一变,不是因为李氏而是她想到一件更可骇的事。恍忽之下,针在穿在锦缎时失了准头不甚刺中食指,一滴殷红的鲜血立时在指尖构成。
“是甚么?”温如如有所思地问。
“世人如何看我们管不了,只要我们心中晓得就行了。”她停一停复又道:“实在是叶氏操之过急了,她若能等一等,比及生下腹中孩儿,莫说碧琳馆,就是侧福晋之位也触手可及。”
第四十章制衡(2)
“甚么事都没瞒不过姐姐。”纤指抚过那朵缀血绣成的牡丹花,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我只是俄然想到,叶氏这么急着要换碧琳馆,会不会也是想到这一点,怕李氏会阻她晋升之路,以是一早便开端策划筹算?”
水秀捧着刚折下来的桂花出去,除却冬令时节外凌若甚少焚香,是以下人们每日会折一些时令的花草放在屋里,清爽之余又有花香随风徐来。
“怀着贝勒爷骨肉是一回事,恃宠生骄、贪得无厌又是另一回事。”凌若淡然笑道,素手拈针穿过锦缎,穿在针尾的金色丝线在秋阳下极是刺眼,令人遐想起紫禁城的红墙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