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所谓何事?”
十四爷扔了酒杯,躺在榻上,慢声吟唱道:
我道:“临来前我在路上见过八爷一面,他……他已经倦了。只想着分开,现在只是牵绊于弘旺。”
我昂首淡淡一笑道:“现在我才明白灭亡偶然候是一种摆脱,我看不开的只是他还在刻苦。”
“……
十四爷进屋后放开我的手,叮咛下人去取暖手的小手炉给我,自个披了件外袍在暖炉旁坐下。
京寿绵绵乐寿滚滚
叮叮咚咚的琴声又响起来,巧慧笑道:“十四爷又在练剑了。”我凝神听了会,静极思动,忽地来了兴趣想去看看十四爷练剑。我的院落紧挨着他的书房,却一向未曾去过。说是书房,实在听沉香说也算是练功的处所。
恶棍刘邦主未央,豪杰项羽垓下刎。
他吟道:“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分歧归!梧桐半死清霜后……”我接道:“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垄两依依……”轻叹一声,姐姐终究也算得偿所愿。
豫让忧死徒吞炭,秦桧善毕竟何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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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如何和小孩子一样?甚么诗?”
十四爷猛地一下跳起来,“你说甚么?”我低头不语,他半晌后才缓过神来,渐渐坐下,“你倒是很看得开。”
金盘寿果长命桃。
我盯着帐顶未语,梦里梦外,难话苦楚。十四爷问:“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是甚么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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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渐去渐低,一个翻身昏睡畴昔。我站起走到榻旁,十四爷眼角潮湿,不知是酒渍或泪痕。拿绢子替他拭净,脱了靴子,盖好棉被,他嘴里喃喃道:“皇阿玛,为甚么?我做错甚么了吗……”
他歪靠在我平常白天看书小憩的榻上自斟自饮,一句话不说。本就已有四五分醉意,此时酒杯不断,不大会工夫已经七八分醉。连尽了三壶酒,仍旧叮咛巧慧去拿酒。巧慧向我打眼色让我劝一下,我摇了点头,表示她照叮咛去取酒。
我解下大氅放好,坐到他身边问:“都城中又有甚么事情了?”
我笑道:“你去阿谁红木匣子里看看,拣贵重的便能够了。”巧慧忙去翻起来。
巧慧进门点了灯,我坐于椅上一动不动,只是自个入迷。巧慧问:“蜜斯,你如何了?”
我又气又笑,叹道:“相互气吧,日子倒是不孤单了。”
我道:“是。”
我冷静发了会子呆,问道:“八爷比来可好?”
我想了下道:“是个大生辰,寿礼老是要送的,去略坐一下吧!”
玉杯寿酒增寿考,
我轻叹口气,神采安然地回视着他道:“十四爷,说句大不敬的话。娘娘对你如何,对皇上又如何,你心中应当稀有。她内心一心盼望着是你,错解了圣祖爷的意义也有能够。究竟圣祖爷给娘娘说了甚么,我是不晓得的,我只晓得圣祖爷的确传位给了皇上。”
和巧慧拿屏风隔在床前,我自躺下安息。脑中还是无认识地默念着“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一夜浅眠,唯有一声感喟“乐仓促”!
十四爷笑握住我的手问:“我们俩谁冷?”他手心火烫,反倒是我的手冰冷。
十四爷直直看着我眼睛深处,好一会后蓦地大灌了几口酒道:“我信你!”我垂目盯着空中,惭愧哀痛堵得心一阵阵疼。他惨笑道:“我终究搁下一桩苦衷,今后后他做他的天子,我做我的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