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跪在他面前,辩白道:“二少爷,二少爷,那狍子真不是偷的。”
“我,没、有、偷、丁家的、东西!”丁浩咬着牙根一字字道。
雁九哈哈一笑:“你这小子还要逛我,你家九爷眼里但是不揉沙子,本身猎的?好啊,跟我归去,二少爷面前说话。”
薛良一叫,丁浩也敏捷想起了此人的身份。此人叫雁九,是丁家大院的内府总管,别看他一张尽是疮疤的脸,穿戴青绸锦衣也难现气度。但是在丁家,那职位就连丁老爷丁庭训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妾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唤一声九爷,因为这个雁九对丁家有大恩,是一名忠仆,霸州府志上都记录了他的忠义之事的。
“二少爷!”他俄然爬了起来,咬着牙撑起几近完整麻痹的身材,摇摇摆晃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二少爷,这产业,都是丁家的,你是丁家的少仆人,看顾自家产业,没有错。但是,我虽是个下人,却也不能无端受这冤枉,你说东西是我偷的,总该拿出证据来。就凭雁九……雁管事的一句话,就定我的罪,我不平!”
他咬着牙根绷着脸,也在薛良身边跪了下去。丁承业扫了丁浩一眼,两道剑眉渐渐一挑,脸上便浮起一抹戾然的嘲笑:“胆小包天的东西,坏我丁家的端方,干出偷偷摸摸的活动来,还要巧舌令色地欺瞒本少爷么?”
薛良赶紧道:“二少爷,小的和丁浩毫不敢偷府上的东西,这狍子……的的确确是小的在庄外林子里捕的。”
他红着眼睛晃开两膀就要冒死,这时门口忽地传来一声冷斥,如珠走玉盘,冷冽清脆:“够了!丁承业,你好大的威风,上面有爹爹、有大哥,甚么时候轮到你当家作主了?”
两小我从速转头一看,只见面前一个青襟长袍的男人站在坡上,身材肥胖,一张狰狞的大花脸让人看了便是心中一怵。薛良失声叫道:“九爷。”
丁庭训戴德图报,委了他个内管家的差使享清福,这雁九倒是乖觉,仍然亲身奉侍二少爷,鞍前马后,嘘寒问暖。二少爷丁承业虽是个薄情寡恩的主儿,对他这个忠仆倒是非常靠近,当然,这也是因为雁九对他花天酒地、嗜赌**的事儿不但从不禁止,还帮着他讳饰坦白的启事。
两旁的庄丁又要扑上来拿人,杨氏仓猝拦到丁浩前面,被一个仆人一把扯开,趔趄着摔到地上。丁浩见了心中一股知名火腾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何谓亲娘?这就是亲娘!老子也是一条男人,不能忍了!该死没死,本是福分,可要就是这么活着,那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老子被老徐头砸那一下时就该完了,重活这几天就当是我赚的。”
薛良苦着脸道:“九爷,您曲解了,这狍子,是小的本身猎来的。”
丁承业勃然大怒,腾地一脚踢开杨氏,跳起来道:“混帐东西,就算打错了你如何啦?在你家二少眼里,你连条狗都不如,打死了也不过一捆席子拖出去埋了,二少爷处治自家盗窃的主子,官府也管我不得……”
雁九瞟了丁浩一眼,嘲笑道:“没端方的东西,还不跪下?你当你是丁家的少爷呐?”
提及来,那还是十八年前的事儿,当时丁老爷德配夫人在娘家方才产子,流贼盗贼就打了过来,丁夫人产后衰弱,没法带子逃命,便让家奴雁九带着小少爷逃命,本身为保明净投井他杀了。雁九虽是个身份寒微的家奴,倒是一腔忠义,竟然带着二少爷历尽艰苦,千里迢迢地寻回了丁家,一起上可真是吃尽了苦头,他的脸就是抱着二少爷逃命时从山坡上滚下来,被草坷树杈刮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