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心下大急,把戒指死死的按在郎中手里,郎中打量着大妞,泪流了大妞一脸。大妞怕被人瞧见,忙抹去泪,低低的哀告起来,“先生,你就积福积善罢,你我不说,哪还会有人晓得。先保存候心,我舅母家也定会重谢过先生的。先生,您就发发慈悲罢。”
大妞有些不敢看刘婆子,小声的答道:“我只是想快些学会女红,就……就在早晨绣了几针。”
没人接春枝的话,北虞拿起一块帕子在脸盆里浸了冷水,拧出来递给大妞,“快敷敷罢,许是明日一早就没事了。”
“瞧,瞧,哪能不瞧呢。”刘婆子嘿嘿笑起来,“先生,烦您到前面去开个方剂罢。”
大妞忙应了一声,出了门。郎中坐下来,瞥了刘婆子一眼,“若不是看着妈妈殷勤,我也不管这起子事。那妈妈就快些罢,我但是另有病人要瞧的呢。”
大妞望着郎中和刘婆子的背影,缓缓的软在了门边上。她走出这一步真是惊骇,汗水浸了衣背。大妞走回到桌边,低头悄悄笑了,或许,这是她最后的机遇。表哥,此生有没有缘,就看此一举了。
郎中忙往出推戒指,“使不得,使不得,我一个郎中,岂会收了这来路不明的银钱去。再者,这事也是极有风险的。”
刘婆子笑得更加奉承起来,连声“哎”了两声,出了门去。
郎中对于刘婆子的占便宜皱了下眉,“可加诊费么?”
刘婆子笑得更欢实些,“瞧您说的,而后我们瞧个病,还不再请先生了么?先生就当发个慈悲。”刘婆子说着,厉声叫大妞,“死蹄子,你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快去厨房拿来滚热的水为先生泡杯茶去。”
大妞并不睬会春枝,如同睡着了。北虞立在桌边,头也不回,“息灯了。”说完吹灭了灯。刹时,屋里一片乌黑,春枝还没上床,她不由得说了声,“如何就不等我了?”,几个女孩还是没接春枝的话。春枝哼了一声,摸索着到了本身的位置,爬上床去。
郎中背起药箱,迈步随刘婆子出了房门。
刘婆子闻听,快步走到大妞身边,一把推开墨菲和北虞,抬手打掉大妞捂着眼睛的手,疏眉不由得皱了一下,随后刘婆子骂起来,“做死呢,做死呢!整日子里的不消停,你们三个先去干活去。”
大妞谢了北虞一声,躺在床上敷眼睛。春枝走过来,坐在炕沿上,微微仰起些头,“大妞,我早就劝过你,你非不依,现在可好,如果明日主家来寻婢子来,你岂不是吃了大亏。”
当天早晨,大妞就说眼睛痛,北虞一看,大妞眼睛里满是血丝,眼皮肿了起来。“但是累着了?”北虞扶着大妞躺下来,“今晚可不能再做女红了,弄得现在这模样,细心妈妈们骂起来。”
“如何也要五十文钱。”
春枝幸灾乐祸冷哼一声,小声嘀咕起来,“非要学,学罢,现在可好,真瞎了可不是砸在王婆子手里了?”
大妞听得郎中如此说,脸上一松,忙报出街巷来,郎中又细细的学了一遍,点了点头。这时候,内里有脚步声传了来,刘婆子排闼出去,先笑了起来,“先生,这丫头可有其他的病症么?”
没多久,刘婆子带着一个四十岁高低,背着药箱的男人来了,大妞此时正躺在床上用冷帕子敷着眼睛。刘婆子出去就大声骂起来,“还不快起来,郎中都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