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望着郎中和刘婆子的背影,缓缓的软在了门边上。她走出这一步真是惊骇,汗水浸了衣背。大妞走回到桌边,低头悄悄笑了,或许,这是她最后的机遇。表哥,此生有没有缘,就看此一举了。
大妞从厨房端了新一些的茶盏进了屋,把茶具放在桌上,悄悄的从怀里取出一枚金戒指,塞在郎中的手里。郎中先是一愣,大妞忙低声说:“我只求先生救我一命,我原该不在此处的,现在我别无他法,身上只要这一枚金戒指,不值甚么,先生拿着给夫人当个玩意儿也就是了。我只求先生去给我舅母捎个话,如果事成,我表哥定会备了厚礼谢过先生的。”
大妞有些不敢看刘婆子,小声的答道:“我只是想快些学会女红,就……就在早晨绣了几针。”
北虞三人不敢担搁,都走去了。刘婆子又骂了几声,回身去叫王婆子,王婆子来了后看了大妞的景象,同刘婆子一起出了来,二人进了前厅,王婆子说:“去找个郎中罢,别真瞎了,我们可不就赔了。”
第二日一早,女孩们都起了来,北虞望向大妞,只见大妞眼睛里的红血丝已经退了些,眼睛却还微肿着。大妞双眼眯着一条缝,“眼睛内里疼得紧。”
春枝幸灾乐祸冷哼一声,小声嘀咕起来,“非要学,学罢,现在可好,真瞎了可不是砸在王婆子手里了?”
大妞拿掉湿帕子忙下了床,给郎中见礼。郎中放下药箱,轻翻过大妞的眼皮,细心看了一会儿,问大妞,“但是克日累了眼睛?”
几个女孩都呆在原地了,春枝顾不得很多,排闼叫起了刘婆子。刘婆子来了后,春枝指着大妞说:“大妞熬坏了眼睛,她叫着疼,只怕不好呢。”
郎中对于刘婆子的占便宜皱了下眉,“可加诊费么?”
郎中掂了动手里的戒指,放在牙上咬了一下,然后又拿到面前细瞧瞧。肯定是真金后,郎中点点头,“算了,我看你年事小,又像个不幸的人儿,我就帮你递个话罢。你舅母家在那里?”
郎中忙往出推戒指,“使不得,使不得,我一个郎中,岂会收了这来路不明的银钱去。再者,这事也是极有风险的。”
刘婆子笑得更欢实些,“瞧您说的,而后我们瞧个病,还不再请先生了么?先生就当发个慈悲。”刘婆子说着,厉声叫大妞,“死蹄子,你还愣着做甚么?还不快去厨房拿来滚热的水为先生泡杯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