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光阴无多”四个字,实在令她肝胆俱裂。
红玉得了话,便回身出去传人。
那么将来,凡是熬死了姜氏,这阖府高低尊她崔氏一声老夫人还能有多难?
祁茉一把抽回击,自嘲般笑道:“是了,这事怨不得父亲,也怨不得我……毕竟谁让我生来便不如她呢。”
崔姨娘悄悄抚摩着女儿光亮光滑,羊脂白玉似的手背,安抚着道:“你爹他,不过就是随口一喊,你实在无需叫真。”
“但你看五女人,那是明显白白变得灵巧听话了。”崔姨娘道,“不像是疯了。”
祁茉听到这话,不敢置信隧道:“您说有何奇特?当然奇特!”她不悦地看着生母,口气冷凝隧道:“即便他一时之间认不出我,但他望着我,为何不叫茉儿却先叫出了俏姑?这可不就证了然,比起我,他更记得祁太微阿谁小疯子么?”
崔姨娘闻言,顿时花容失容,惨白了一张脸,翕动着双唇颤声道:“你觉得我不想做太太,做夫人吗?你觉得我就想给人做妾吗?”
碧珠见状,深吸口气,倒豆子似地将话倒了出来。她滚滚不断地说了半响,将太微如何要她寻来麻绳,如何将腿绷直吊起……事无大小都说了一遍。
崔姨娘叫她说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恼又不敢真的生机。
红玉道:“她说她出来一趟不轻易,此番还是特地寻了借口偷偷来的,如果眼下归去,只怕下回就不知是何时了。”
但是,不像呀。
她当然是不如祁太微的。
崔姨娘听着她的话,再遐想凌晨太微在鸣鹤堂存候时的行事说话,也感觉有些奇特。但是更奇特的,仿佛还是之前――
大丫环红玉方才遇见了神情沉郁的四女人,这会儿走进门来,姿势都变得谨慎了很多:“姨娘,五女人身边的碧珠来了。”
祁茉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向崔姨娘,神情轻视隧道:“一个妾生子,天然难叫父亲放在心上。”
碧珠踌躇了一下:“奴婢说了,怕您不信。”
但猜疑归猜疑,她思来想去,也并没能想出甚么眉目来。
她当然还没有老练不能生养的时候,但她的确是在一每天老去。用不了多久,她有身的机遇便会越来越少。而靖宁伯,还是丁壮,这府里此后还不知会有多少新奇的可儿儿。
红玉回想着碧珠先前说这话时的神情,放轻了声音道:“奴婢见她的模样,像是有些错愕不定,同往前看着不大不异。”
纵使她祁太微的母亲是个疯子,她也始终是靖宁伯府嫡出的女人。
祁茉垂眸打量着她脸上神情,俄然嘲笑了一声。
可这一刻闻声生母说出阿谁“娘”字,不知怎地,她只觉本身心口憋闷,堵塞般难受。
崔姨娘当时便觉惊奇,现在听了碧珠说的事,就更是猜疑。
崔姨娘闻言终究放下了手中镜子,伸长胳膊来抓她的手:“茉儿,你好端端的同集香苑那位比甚么,她重新到脚,有哪一点比得上你?”
崔姨娘有些不信:“丁妈妈不在,她便是集香苑里的一把手,想做甚么便做甚么,哪会不轻易?”
碧珠点头道:“从没有产生过。”
崔姨娘不由想起了方才祁茉提及太微时说的那句“小疯子”。
“反正就是姜氏死了,您也不成能被抬成正室。”
祁茉蹙着眉头看看她,只觉无用,霍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