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茉浑身颤栗地捂着脸。
瞥见他,妇人正在冒死往前伸长的手臂生硬在半空。
太微不由得呼吸一顿。
太微还是一脸冷酷:“二姐如何同你说的?”
眼瞧着无用,他便也不再问下去。
太微声音里的寒意也更显刻毒。
祁茉惶恐:“怎、如何了?”
祁茉那里说的出来。
“呜……你凶甚么你呜……呜呜……”祁茉抽抽泣噎的,就是停不下来,很快哭声里便混上了打嗝声。
二人对视了一眼。
太微头疼不已,用力按住了太阳穴。
“也没说甚么。”祁茉道,“只是让我清算行囊跟她走。”
他遂又问了两句旁的,可妇人只是满嘴说着姜氏害人,姜氏是个疯子之类的话,甚么有效的东西也问不出来。
嘴里也有伤口。
“呜呜呜呜……”
满是溅起来的血珠子。
太微冷眼看她:“你如果再哭哭啼啼的,我便拔了你的舌头。”
太微的眼神刮骨刀子般落在她脸上:“那你为何还在这里?”
脸上仍然火燎普通的疼。方才太微打她的那一巴掌,力量大得吓人,仿佛连她的牙齿都被打得松动了。
掌心震得发疼,火辣辣的。她俯身畴昔,用冰冷的声音同椅子上的人私语:“祁茉,你为甚么非要这么蠢。”
她嚷嚷着,声音越来越大。
“住嘴。”
太微手指一松,点了点她的肩膀,问道:“姑姑干的,还是你干的?”
“那……你娘和二姐做的事,你也不晓得么?”祁茉觑着她的神采。
好疼。
太微直起腰,瞥一眼窗户,淡然道:“我如何会晓得,我当然是猜的。”
她是焦玄棋盘上的墨翠,就是焦玄要杀她,也不是现在。他只是换了种姿势来囚禁她罢了。
回想着,头顶上雷声轰鸣。
焦玄俄然口气密切地叫了一声“太微”。
祁茉悄悄捧着脸,回想起自家二姐那张斑斓的面孔,另有她和太微一样冷的神情,嘴里血腥味愈发浓了。
这时候,他却叫了名字。
“谁的血?”太微低声问。
空中上稀稀拉拉地沾着血,像有人打翻了药汤,斑班驳驳地收回异味。
太微回神,循声靠近畴昔,抬手便是一巴掌。
他将手放到腰间佩剑上,渐渐收紧手指,超出地上涕泪满面的妇人向她身后走去。
祁茉双目瞪大,用力点头。
太微环顾四周,也不知祁茉是如何来的,烟粉色的衣裳上斑斑点点,湿得一塌湖涂。
光扇她巴掌远不敷解气。
“小五?”
这对父女,起码让他减寿三月。
一股血味。
外边大雨瓢泼,收回惊人的声响,屋子里黑得像深夜。
要晓得,活到他这个年龄,可没有多少个“三月”可华侈了,
偌大个靖宁伯府,就像个鬼宅,门外只要那条黄狗趴着,一动也不动。任凭谁来看都会感觉奇特。
祖母心疼她,生母不敢打,父亲亦不是会对孩子脱手的人。她平生娇惯,何尝吃过这类痛,顿时泪如雨下。
离得近了,视野便清楚了。
他问了句:“人是你杀的?”
太微切近了一闻,他娘的!这不是被雨打湿的,是血!
果不其然,国师听完他的话,神采变得非常丢脸,差点连一向悉心养护的棋盘都给摔了。
他前次那样活力,还是在祁远章的尸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