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国师听完他的话,神采变得非常丢脸,差点连一向悉心养护的棋盘都给摔了。
因着气候日渐酷热,精神腐臭的气味非常熏人。
太微拧了一把被雨打湿的袖子,进了里头。
是衣料在椅子上摩擦收回的响声。
……
太微还是一脸冷酷:“二姐如何同你说的?”
太微声音里的寒意也更显刻毒。
眼瞧着无用,他便也不再问下去。
太微面沉如水:“你说呢?”
她沉默了一会。
这对父女,起码让他减寿三月。
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挨打。
焦玄俄然口气密切地叫了一声“太微”。
“呜……你凶甚么你呜……呜呜……”祁茉抽抽泣噎的,就是停不下来,很快哭声里便混上了打嗝声。
太微握紧了拳头。
“也没说甚么。”祁茉道,“只是让我清算行囊跟她走。”
要晓得,活到他这个年龄,可没有多少个“三月”可华侈了,
“住嘴。”
光扇她巴掌远不敷解气。
那些血渍,垂垂似发乌红豆散了一地。
呜呜呜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微的眼神刮骨刀子般落在她脸上:“那你为何还在这里?”
空中上稀稀拉拉地沾着血,像有人打翻了药汤,斑班驳驳地收回异味。
祁茉还是有些抽搭,但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小五……”她结结巴巴地问,“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一股血味。
他将手放到腰间佩剑上,渐渐收紧手指,超出地上涕泪满面的妇人向她身后走去。
祁茉偏了偏头,想避开她的目光:“我是靖宁伯府的女人,有家不待,要去那里?”
太微猜不透他的企图。
祁茉双目瞪大,用力点头。
祁茉悄悄捧着脸,回想起自家二姐那张斑斓的面孔,另有她和太微一样冷的神情,嘴里血腥味愈发浓了。
脸上仍然火燎普通的疼。方才太微打她的那一巴掌,力量大得吓人,仿佛连她的牙齿都被打得松动了。
祁茉颤抖了下:“祖母的。”
屋子里淡薄的氛围,让人难以呼吸。
太微没有抵挡。
偌大个靖宁伯府,就像个鬼宅,门外只要那条黄狗趴着,一动也不动。任凭谁来看都会感觉奇特。
掌心震得发疼,火辣辣的。她俯身畴昔,用冰冷的声音同椅子上的人私语:“祁茉,你为甚么非要这么蠢。”
太微用力捏住了她的鼻子。
瞥见他,妇人正在冒死往前伸长的手臂生硬在半空。
她是焦玄棋盘上的墨翠,就是焦玄要杀她,也不是现在。他只是换了种姿势来囚禁她罢了。
回想着,头顶上雷声轰鸣。
他前次那样活力,还是在祁远章的尸身前。
这时候,他却叫了名字。
这是意猜中的事。
屋子里温馨下来。
太微直起腰,瞥一眼窗户,淡然道:“我如何会晓得,我当然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