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母亲这一觉是那样的冗长。
六两以上的螃蟹,一箩筐接着一箩筐地往大厨房里运。因正值蟹季,只只强健,只只新鲜,蒸熟了,趁热翻开盖,里头膏是膏,黄是黄,色彩标致极了。
刘妈妈说是啊,夫人怕您过了病气特地叮咛奴婢,让您过些天再去她那。
一晃眼,五六日畴昔了。
委实闲得发慌。
又是一年秋风起,蟹脚痒。
太微很乖,闻言说那便晚些时候再去看望母亲吧。
天气黯下来了。
要翡翠珍珠饺,要鸡丝粳米粥,要红枣豆沙卷……
太微急了:“娘亲的病还没好吗?”
刘妈妈很有些心不在焉隧道:“奴婢睡前多吃了两杯茶,起夜呢。”
一张痛苦到眉眼扭曲变形的脸笔挺映入视线,她瞥见母亲寂然地垂下了手。
耳边“嗡”的一声,太微气红了眼睛,狠狠推了四娘一把。
她又在灯下练了二十个大字,母亲仍然没醒。
太微慌了,吃紧忙忙爬上床抱住了母亲,不竭地问:“如何了?娘亲如何了?”
半点声音也没有,只眼泪珠帘断线似地扑簌簌落下来。
刘妈妈一张圆脸,两只眼睛弯弯的,永久都是一副笑眯眯的亲热模样。点了灯后,她蹲下身子替太微穿鞋,一面道:“女人睡了一下午呢,夜里怕是要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