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扬赶紧喊停,道:“晓得了晓得了,别老喊打喊杀的,这里是司马真人的地盘,你也不怕轰动了他。”
“少给我装傻。”贺孤穷道:“贺孤穷言出必行,说带你见你师兄,就必然把你送到他面前。”
司马真人传授他《上清含象剑鉴图》的事透露,吕知玄是以与他反目,却反被逐出师门,上清派弟子对他又妒又恨,又阴差阳错卷入佛道之争的大旋涡,费事事一桩接一桩,看来以后在上清派的日子难有情净了。
贺孤穷回身要拜别,忽地又不甘心似的回过身子,寂灭之剑再次化现而出,不顾应飞扬的错愕,贺孤穷起手扬剑,剑气挥洒纵横,捭阖交叉,伴跟着石屑纷飞,数丈外的院前上被刻下放肆狂傲的一首诗:
贺孤穷未言语,突得身形一闪,如鹰掠食般从屋脊上飞纵而下,并指如剑,气凝指端,在指尖化现出一把寂灭之剑,直点向应飞扬眉心。
贺孤穷双目微闭,似是回味着这场无形的比武,半晌后睁眼,遗憾道:“司马老儿这剑界覆压全部上清观,虽有阵法加持,但毕竟力分则弱,此次败他也算不得本领,来日定跟他面劈面的尽力比斗一番。”
“事有前后,我先偿诺,再还情!”
应飞扬苦着脸道:“方才还说欠我情面,这时如何又要逼迫我了?”
二人商谈一阵,但佛道反目标局势如此,人力也无可何如,终还是各自散开回房了。
玉真公主揉着太阳穴,怠倦道:“莫提了,本想找那王维王摩诘代我出面的,他与师尊文坛上并称仙宗十友,算是忘年之交,又喜参禅悟理,与佛门之人订交甚笃,哪知他偏在这时候出游探友,令我遍寻不得。”
剑指对剑尖,一声金铁交击声,顷刻劲力四溢,锐风四射,应飞扬力屈之下,连退七步,贺孤穷倒是安闲收身而立,左手重抬胸前,那寻香蝶颤颤巍巍的飞到了贺孤穷手上。
以后贺孤穷寻得一孤介无人之处涵养伤势,将体内龙气余劲逼出,并趁此机会用心悟剑,有道是不破不立,有了此次入魔经历,让他对本身杀气有多了几分体悟,道心也更加果断,再加上先前应飞扬的指导,终使他剑法再上一层,已然近乎于道。
贺孤穷说着,目光灼灼,竟跃跃欲试,俄然转念叨:“我若真去了用心殿打杀你,岂不是随你起舞?明天我偏不走这生门,就只以力破巧,出了你的剑界。”
贺孤穷皱皱眉头,毕竟还是娓娓道来。那日贺孤穷心神失守,沦为嗜杀魔人,却被应飞扬吸纳龙气为剑将他击退。龙气是皇活力运所化,威而霸道,纯粹浩大,辟易万邪,恰是邪念杀意的天生克星,贺孤穷身中龙气之剑负伤而逃,倒是因祸得福,体内龙气与杀意相冲相抗,相互都有衰损,贺孤穷趁机重夺本心。
但是司马承祯的天隐剑界又岂是简朴能破,剑界取道家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之理,有化死为生之能,故而花败又开,草吹复活,荒凉以后,转眼盛景又现。
“如何回事?”应飞扬问道,贺孤穷却不答,抓着应飞扬换了堵墙再次跃出,竟仍然落在了这个院子中。
“吕道长已被肃除道籍,摈除出派,司马真人情意已决,我身为外人也没法多加置喙。别的白马寺的和尚已商定明日与司马真人在殿前公开论道讲法,到时必定少不得拿洛阳花会的事借题阐扬,此事道门理亏在先,还没论法就已先输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