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蛟忿忿而去之前留下狠话,定要让给本身尴尬的庞廷支出代价。
庞廷怒极而笑:“我部下六十七个弟兄因你而丧命,我只不过是将真相上禀,禁止了你冒领我弟兄们用性命换来的军功,莫非这便是你不放过我的启事?”
一言既出,他脚下已经向前迈了一步,与庞廷并肩而立。
所幸的是庞廷所属的一百精兵为台州驻军中最刁悍的敢死之士,硬是在数倍于己方的敌军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庞廷乃至在混战中亲手格杀海寇首级。
若那葛玉蛟循分守己只是混一份军功,那倒也没有甚么大不了的,谁叫人家有一个好老子呢?恰好这小子心比天高又刚愎自大,一心要捞一个天大的功绩灿烂门楣。有一次海寇布下圈套,葛玉蛟却觉得是建功立业的机遇到来,竟借本身能够自在出入中军的机遇,盗取令箭假传将领,带领五百人马冒然反击,一头撞入了海寇的重重埋伏。
李公甫则言简意赅地弥补了一句:“我也一样。”
葛玉蛟面色已是阴冷如冰,寒声道:“好,但愿你们不会悔怨!”
劈面走来的是一个年事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穿戴一身月白锻军人箭袖,戴一顶束发白玉冠,容颜漂亮若女子,只是双目颀长,嘴唇稍薄,显得脾气有些阴鸷与刻薄。
客岁有海寇入侵台州,台州驻军受命迎击,时任旅帅的庞廷与本队一百精兵亦在其列。本来台州驻军与海寇交兵多次,虽说不上百战百胜,却也少有败绩。坏就坏在这一次出征,“安乐侯”葛金将本身的季子葛玉蛟塞进军中,筹算让他混一份军功,等将来入京朝圣时经历也算多一笔光彩。
等葛玉蛟走远,庞廷回身向着李公甫与吕易抱拳深深一揖,带着一脸歉意道:“两位兄台,此次倒是小弟扳连你们了。那葛玉蛟心性偏狭刻毒,只怕是已经恨上了你们,今后必然横肇事端。”
说罢领着那五个明显以他马首是瞻的青年昂然走了。
陈蒙天然猜到这是安乐侯府在背后弄鬼,却又拿对方无可何如。目睹得情势严峻,他终究挑选了向对方让步,对外宣布将庞廷罢免逐出台州军。
那名唤“葛玉蛟”的少年哂道:“这甚么‘天刑司’新人的参选名额,对于你们这些贱民来讲是千难万难,但对于我堂堂‘安乐侯’府来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情面罢了。”
一只手掌悄悄落在他的肩头,温和倒是绵绵不断的力量从掌心传来,将他死死地按在原地半步不能前移。
“但是那葛玉蛟……”庞廷仍有些踌躇。
这少年走到庞廷劈面七八步外站定,脸上带着轻视、讽刺与挑衅的神情嘲笑道。
庞廷见两人如此仗义,不由得大为打动,紧紧地将这份情义记在心中。一边持续今后院走,一边将葛玉蛟的身份及与之树敌的颠末说了。
比及五百人马折损大半终究凸起重围后,那刚一开战便仰仗一匹异种宝马逃之夭夭的葛玉蛟却冒了出来,以升官发财为钓饵,要几个旅帅将这场大败谎报为惨胜,并要求庞廷将敌酋首级转送给他去报功。
“是你!”
“此次算你交运,不知下次是否另有人帮你!”葛玉蛟向庞廷嘲笑一声,而后转向李公甫道,“中间倒有些急智,只是做事却谦些考量。你可知小爷是甚么身份,便敢冒冒然横插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