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道:“娘子你不是有推算之能吗,何不试着算一算是甚么事情?”
“白素贞……”法海一字一顿地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竟透着说不出的冷厉与森寒。
见自家佛主如此通情达理,金钹悄悄松了一口气,忙又躬身道:“多谢佛主宽大,部属必然再寻机遇动手,定要将杨妙君那两个孽种或擒或杀,以便诱得那大隐于朝的杨妙君重入尘凡。”
法海上对明月下临大江,在山崖边盘膝而坐,闭目冥思,精力已浸入某种莫可言状的美好境地。
恍恍忽惚间,他仿佛已经触摸到孜孜以求数百年的奥妙境地,跟着表情感悟的不竭晋升,一道金光自他脑后生出,在头顶化作一片周遭数丈的金色水池。一株金色菡萏缓缓地从金色池水中发展出来并缓缓绽放成一朵金光灿然的九层莲花。一颗圆融得空的舍利子从莲花的中间升上空中。
依在丈夫的怀中,白素贞的神采稍稍安宁了一些,只是心头的一丝不安怎都挥之不去。
白素贞见骗他不过,只得苦笑道:“相公,方才我只是忽地心头惊慌,似是将有事情产生。”
许仙已经完整复苏,也坐起家来,皱眉道:“娘子你不要骗我,固然我不懂修行,却也晓得以娘子你的修为表情,毫不该做甚么恶梦。我们既是伉俪,不管有甚么事情,都该共同面对,娘子你不该瞒我。”
沉默很久以后,他忽地平摊右手,一只比拳头稍大、表面古朴无华的钵盂呈现在掌上。
已经入眠的白素贞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猛地惊醒坐起家来。
蓦地间,一个白衣少女的身影俏生生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娇俏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调侃与挑衅神采,娇喝道:“臭和尚,本女人只想比你早六百年景道,才算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白素贞定了定神,神采却还是有些不好,只是不想许仙担忧,强笑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恶梦罢了。”
心中的这一声大喝方才收回,法海立时觉醒不妙,头顶上已经清楚至可辨眉眼的人形与水池、莲花同时轰然破裂,那颗舍利子的光芒也暗淡了很多,带这些寂然之势从空中落下没入他的后脑。
普度轻声问道:“金钹,你是说那李公甫不但诛杀了树妖,更到冥界撤除了黑山老妖?”
他的面色一片淡然,口气亦不辨喜怒,那被唤作“金钹”的大汉却很有惶恐之色,仓猝躬身答道:“启禀佛主,从我们在‘天刑司’内布下的几条暗线反应返来的动静判定,此事怕是不假。这也是部属安排不周之过,甘心领受佛主训戒!”
睡在她身边的许仙也惊醒过来,展开昏黄的睡眼问道:“娘子,你如何了?”
边幅俊美妖异、令人不辨雌雄的普度和尚在蒲团上盘膝而坐。
金钹略一踌躇,又道:“启禀佛主,部属倒是有个动机,却还没有想到详细操纵的体例。”
普渡双目似闭非闭,在蒲团上闲坐很久,嘴角忽地微微上翘,随即便有一线金光从他脑后飞出,破开空间飞去无踪。
白素贞轻抚着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点头道:“我现在身怀有孕,已经乱了阴阳,没法再做推算了。”
金华县,县衙后堂。
冥冥当中感遭到间隔那一层境地愈来愈近,仿佛随时都有能够一步跨畴昔,法海的脸上也现出了似笑非笑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