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法海一字一顿地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中竟透着说不出的冷厉与森寒。
金山寺后山,讲经台上。
白素贞见骗他不过,只得苦笑道:“相公,方才我只是忽地心头惊慌,似是将有事情产生。”
法海蓦地伸开双目,额头已是盗汗涔涔。
白素贞轻抚着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点头道:“我现在身怀有孕,已经乱了阴阳,没法再做推算了。”
白素贞定了定神,神采却还是有些不好,只是不想许仙担忧,强笑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恶梦罢了。”
金钹道:“部属偶尔密查到一个动静,本来出世下嫁许仙的千年蛇妖白素贞曾与金山寺法海和另有过一段夙怨……”
一丝丝金色氤氲之气从舍利子中溢出,在上方会聚后垂垂化成一个极其恍惚的人形。跟着舍利子中溢出的氤氲之气越多,那人形垂垂清楚了一点,模糊能够看出是一个盘膝而坐的和尚形象,表面颇似与下方仍然盘膝而坐的法海。
依在丈夫的怀中,白素贞的神采稍稍安宁了一些,只是心头的一丝不安怎都挥之不去。
普渡略作沉吟,悄悄点头道:“算了,本尊本来的打算便是借刀杀人,成心将借着许仙、李公甫与杨家兄弟之间的联络,不着陈迹地引他们到金华与树妖相争。本尊原觉得金丹顶峰的树妖已充足清算他们,却未推测这些小辈竟如此难缠,不但树妖赔上了性命,连已证元神的黑山老妖也未能幸免。这是本尊对对方的气力估计不敷,并非你之错误。”
金钹略一踌躇,又道:“启禀佛主,部属倒是有个动机,却还没有想到详细操纵的体例。”
冥冥当中感遭到间隔那一层境地愈来愈近,仿佛随时都有能够一步跨畴昔,法海的脸上也现出了似笑非笑的神采。
普渡双目似闭非闭,在蒲团上闲坐很久,嘴角忽地微微上翘,随即便有一线金光从他脑后飞出,破开空间飞去无踪。
普渡点头道:“此事还须慎重考虑,本尊固然想将他引出来,却没想引火烧身。”
许仙道:“娘子你不是有推算之能吗,何不试着算一算是甚么事情?”
他的面色一片淡然,口气亦不辨喜怒,那被唤作“金钹”的大汉却很有惶恐之色,仓猝躬身答道:“启禀佛主,从我们在‘天刑司’内布下的几条暗线反应返来的动静判定,此事怕是不假。这也是部属安排不周之过,甘心领受佛主训戒!”
说罢便揽着白素贞重新躺下。
许仙又道:“那也无妨,明日我去找姐夫或十方禅师,他们的修为不逊于你,应当能够算出是甚么事情。现在我们这一家人也算有些秘闻,不管产生甚么事,也不至于对付不下来。娘子你不必忧愁,先放心安息罢了。”
睡在她身边的许仙也惊醒过来,展开昏黄的睡眼问道:“娘子,你如何了?”
普渡听金钹将白素贞与法海的这桩怨仇叙说一遍,悠然叹道:“想不到他们之间另有这么一段渊源。这便难怪了,白素贞为黎山老母门徒,法海更是得了如来亲传,两人的道心佛性又都超凡脱俗,早该证就元神之位才对。至今未能冲破者,定然便是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恩仇。你说得不错,此事确切能够操纵,若操纵恰当,说不定能够引得杨妙君与佛门大动兵戈。此事本尊还须详加考虑,待定下战略以后才叮咛你如何行事。其间临时用你不到,你其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