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躲着的奶牛怪既悲忿、又惶恐,流着眼泪、歇斯底里地吼道:“妈妈,我妈妈被那狗崽子给杀啦。”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撕毁衣衫,扯乱发鞭,袒胸露乳,装出一副被**的模样。
“嘠布,爷爷老啦!你想爷爷看甚么?”
小女人咯吱、咯吱地笑着,回道:“你同别人冒死,爷爷,你都八十岁啦。”女人嘠里布看常澈来了,面庞晕红,就没有再说话。
伴跟着吼怒声,柴火被扑灭。
“毡棚没了能再搭,拐走我孙女,爷爷可得同他冒死。”
小女人囔叫着,声音如同银铃,她骑着一匹枣红角马,戴着都雅的圆形花帽,帽子插着雄鹰的羽毛,落日晖映得她极其斑斓。她有一条毛绒绒的尾巴,有毛绒绒的狗耳朵,既光滑、且光溜。
翻滚的乌云中隐有怪物吼怒,一道道雷电朝部落袭来,大雨滂湃,闪电像一条条银龙乱窜,拿着火把的奶牛怪被雷电当场劈死,化成一截焦炭。藏布族的男女长幼高囔着,回到毡房内,颤抖着念着阿弥陀佛。
怪物凄厉哀嚎,眼睛瞪得很大,只瞧一道白光闪过,怪物的脑袋骨碌一声滚落,滚到数步外,原地打着几个转,嘴巴动了动,化为一滩绿水。
“吼。”
说话的是奶牛怪,眼睛瞪得像铜铃,两只犄角乌黑透亮,吵嘴相间的毛像绸缎普通,哐当哐当,波澜澎湃的胸。
常澈瞧窝棚内隐有魔气,暗掐道诀,嘴中冷静念叨:“吾禀阳罡,破邪斩妖,速开神眼,恶鬼急现。”
倾城女人瞧出老巫婆的歹意,仇恨地喝道:“巫婆是人间最轻贱、最脏脏的玩意,瞧你那丑恶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恶魔,只能吃猪粪的老东西。”
两怪物搀着一老恶鬼,那恶鬼面似老瓜皮色,目光闪闪,血盆大口,牙齿稀少,有三寸多长,流着涎,笑得很放荡。
老巫婆哀思的嚎着,撕掉人皮,化为一狰狞的恶鬼,两只眼睛冒着火光,鼻喷烟雾,身披黑鳞,拿着一杆梅花枪,哇啦哇啦乱叫,声音震得大地霹雷乱响,裂开了数道口儿。
“嘎吱。”
老头叹道:“说出来倒让小友见笑,老朽自幼就喜好地理,可惜犬戎国的地盘都未曾踏完,想不到极荒海疆外竟有那么一块大陆,老夫真乃是井底之蛙。”
忽地黑风阵阵,浓雾滚滚,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一道道闪电扯破天空,雷声震耳欲聋,刺眼的白光照亮大地,瓢泼大雨落了下来。
亥时一刻,满月盈窗。地窖内蛛网密布,常澈、倾城被五花大绑,依偎到一起睡得很香,夜鸟啾啾唧唧叫着。
常澈笑道:“世道狼籍,我倒是恋慕老丈呢!无忧无虑,牧羊喂马。”他迟疑一番,忽道:“长辈乃是修真者,颇精通周易瞻望,踏遍四海,惩恶除妖,现观老丈面现黑气,恐有大祸,遂有一事与老丈商讨,请老丈务必听之。”
常澈寒毛卓竖,瞧着那三怪物脱得精光,墙壁上挂着三张人皮,五官都很清楚,老恶鬼阴沉森的拿起人皮,像抖衣服那样抖了抖,穿戴就变成了老太婆。狼头怪依法炮制,牛奶怪因胸大得出奇,用裹布捆着胸才穿上人皮。
白叟眼睛隐摄精光,抚摩着斑白的髯毛,笑道:“中缙神洲,老夫倒是晓得。大明乃不知是何地?还请小友解惑。老夫年青的时候,曾随商船到过罗刹国,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罗刹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