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宛满脸清泪,心如刀割,懊悔交集,一双泪光盈盈的眼睛瞧着常澈,滴泪道:“师尊,都是徒儿的错,求您别赶宛儿走。”常澈垂怜的看着她,回道:“门路渺渺,难!难!难!修道者修心,修行乃是‘修改弊端的行动’,错能改矣!善莫大焉!唯除六害,能延驻万载。薄名利,禁声色,廉货财,损滋味,除佞妄,去妒忌。六者不除,虽心希妙理,口念真经,咀嚼精华,呼吸气象,不能得成真道矣!师尊常常教诲,皆是用心良苦,宛儿你需明白。”
两女深感惭愧,王益秀暗想不该到潜月洞,累得他家师姊妹闹了冲突。聂慎眼眶隐有雾水,微微朝两女一见礼,忍泪到洞内回禀常澈。前洞内顷刻沉寂,氛围凝重。绿娥瞧徐宛置气回洞,既急、又愁,想自家能闻道法,多有徐宛互助。瞧她方才遁回石室高悬峭壁,有诸多的藤蔓,想顺着藤蔓爬到洞内安抚。木麒瞧出绿娥设法,遂道:“我一男仙,不便到仙姑内室安慰,红鸾、绿娥,你俩前去相慰。”
木麒鼓腮帮,朝绿娥脚底吹一股风,将她送到徐宛居前。徐宛趴到床间,嫩手紧紧拽着绸被,一面想方才的话,一面流着懊悔的泪水。瞧室门‘嘭嘭’乱响,一股脑站起,牵牵褶皱的被褥,擦擦泪眼将室敞开。
瞧常澈睁眼,和煦喝道。
绿娥微微见礼,被邀到室内,房内安排都很简朴。一张雕花楠床、案几的瓷瓶间插满荷花,或花骨朵,或方才绽放,暗香满室。书几堆满道籍、佛经,类一奇书,一凝碧玉桌尽是美酒异果。徐宛邀她落座,请她咀嚼果浆,显得很知礼数。绿娥瞧她满脸泪痕,既怜又爱,道:“徐仙姑,绿娥方才得蒙仙尊授道,我能瞧得出,仙尊因宠嬖你,倍加期许,稍有严格,你哪能置气呢!”
韩英兰道:“我哪敢指责师尊,想曜变离目珠、霁雨凝霜珠原都是师尊赐给我同徐师姐的。哪能想因犯一错,即被师尊讨回,海军姐倒没替我们讨情。需知前几番的事情,我们都有很多的功绩。”
水因微微见礼,回到内洞。两女闻言,一脸难堪,如坐针毡,一面想恐是诸女接待自家,遂担搁修炼,一面则微有言辞,稍稍对水因不满。韩英兰恼水因劈面顺斥,没给她包涵面,紧绷银牙道:“师姐真是的,我们欢迎仙客,哪能有错!她恰好仗着自家是大师姐,常经验我们。师尊宠嬖她,常给她讲授道术,倒显得我们都不如她。”聂慎道:“韩师妹,师尊一视同仁,雨露均沾,你哪能怪师尊偏疼。”
徐宛眸凝雾气,面庞微红道:“我,我哪敢置师尊的气,都因一时莽撞。遂讲出那一番话,懊悔地想要死掉。倘被师尊晓得,该如何呢!将我看作一暴徒,逐出师门。”她愈想愈怕,想着自家背一行囊,孤孤零零、凄惨痛惨,泪水像是断线珍珠,哪能止住,蒲伏桌面相哭。
“宛儿。”
聂慎喝道:“师尊做事自有他的启事,因怜你俩幼小,恩师从不相较,多是面面壁,跪跪地,何曾重责你们。哪能想你离经叛道,公开指责恩师,道出此一番恶话,何如能做乖徒!想恩师不授青裙道法,她倒没去指责谁,你既承道法,置怨个甚!”徐宛一双乌晶晶的眼睛尽是泪珠,俩颊酒窝湿漉漉的,睫毛都沾着露水,一白嫩嫩的手掌擦着眼泪,一面嚎哭,一面回洞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