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问冷冷地打断了他:“我刚才说过了,有钱者出钱,有力者着力,还不明白么?”
“是!是!”芜湖县丞连连称是,下认识的,脸上暴露一副狰狞神采。常言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只要有楚军撑腰,采取一些狠恶的非常手腕,逼迫那些大户富商捐输军饷,应当能凑够这笔赋税。
听吴一品说完来龙去脉,吴夫人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楚军攻城略地之余,却没有派来新的行政官员,而是从投降的满清处所官中择优留任,这些投降官员的身份实在很难堪,和俘虏降兵也差未几少,只是暂期间理处所官,并没有获得大明朝廷或者汪克凡的正式任命……比如池州知府施用忠跟着熊立春一起跑掉了,汪克凡就口头宣布,由投降的满清贵池推官“暂管池州知府事” ” 。
慎重些的宦途老马,比如当涂知府吴一品,大要上固然不动声色,内心却模糊有些担忧。既然已经投降,给楚军当枪使干这个获咎人的差事也是应当的,如果真能保住官职,获咎那些本地的士绅富商倒也没甚么,怕只怕最后还会横生变故……
吴一品心中一喜,河东狮只说难办,并没有说办不成,看来她已经有体例了:“还望夫人看在结发之情上,救小生一命!”
“嗯,你也是七尺爷们,事光临头就慌了手脚,怕甚么?!”吴夫人又骂了一通,才接着说道:“这个差事固然难办,却必然要办好,不然的话,你连面前这一关都过不了。至于将来会不会卸磨杀驴,实在也不要紧,只要找个替死鬼来办这件事,就万事大吉了。”
“嘶……,夫人公然高超!不过,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倒那里去找个合适的替死鬼呢?”
传闻楚军要筹措粮饷,这些投降官员都没有任何牢骚,大多另有一种“终究有个端庄差事可干”的镇静感受。
“夫人的意义是……”吴一品眼睛一亮,如有所悟。
程问点了点头,对世人鼓励一番,然后宣布散会。
“朝廷王师光复江南,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若谁敢趁机刁难费事百姓,本官定然严惩不贷。”他顿了顿,放缓语气对芜湖县丞接着说道:“芜湖虽小,倒是江南四大米市之一,大小粮商云集,筹措这戋戋两万银子,五千担粮食,我看不难。”
女人生机的时候总爱翻旧账,吴夫人这类剽悍的女人翻起陈帐来更是滚滚不断,吴一品如老衲入定般一言不发,低着头尽管挨骂。如果被其他那些降官看到,就会立即明白,本来吴知府荣辱不惊,唾面自干的本领,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吴一品只听声音就晓得,这是自家河东狮在吼怒,要在常日里他必定头大如斗,现在却心中一喜,腾的跳起来三步两步冲到门前,翻开房门深深一揖:“夫人在上,小生有礼了……”
“嗨,汪克凡所要的,不过是让你们背黑锅呗,你再找小我来背这口黑锅,不便能够脱身了!”吴夫人谆谆教诲。
太多了!
“高同知,分歧适吧?他不但是我多年的至好老友,还是我们吴家的后代亲家,如果把他害了,将来蟠儿面上……”
但是,这么做会留下极大的隐患,吴一品在宦海上打滚了十几年,一眼就看破了这背后的风险。常言道狡兔死喽啰烹,楚军让他们这些投降官员当恶人,比及赋税筹集够了,很能够卸磨杀驴,以布衣愤……到阿谁时候,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