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月身为四合教教主,每天都和神仙鬼怪打交道,时候长了更信赖鬼神之说,她本人固然装神弄鬼,却信赖这人间另有高人。几次被汪克凡破了神通构造以后,早就思疑他也是此道妙手,并且货真价实,比她这个冒牌货短长多了。
花晓月非常打动,像左良玉这类大人物的命格都很硬,汪克凡为了救她们姐弟的姓命,竟然自损功力勉强脱手,如果真能胜利的话,欠下的这份恩典一辈子也还不完:“将军仗义替花家报仇,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姐弟二人愿跟随摆布,世代为奴,不敢相叛!”
但是为人子,为人女,杀父之仇岂能轻言放弃?花晓月踌躇再三,还是决然说道:“我姐弟与左良玉不共戴天,誓死也要杀了这歼贼……我们明天就分开恭义营,毫不敢扳连汪将军。”
“左良玉堂堂宁南侯,部下几十万雄师,你姐弟还要与他为敌,恭义营也护不住你们。”汪克凡劝道:“花家满门只剩下花小弟一棵独苗,如果就此断了香火,你如何向地府之下的父母交代?”
“很好,很好。这两天医馆中事件繁忙,端赖老郎中操心主持。”
汪克凡摆摆手,岔开话题:“今后好好做你的医官,外科手术中要重视卫生前提,来,我传你一套洗手七步法的口诀,必然要记着――内、外、夹、弓、大、立、腕……”
花晓月喜道:“请汪将军叮咛,小女子必然顺从。”
开甚么打趣,汪千总莫非失心疯了?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六品武官,却号称要对于宁南侯左良玉,的确荒唐之极!
这里是恭义营的临时医馆,氛围中弥散着一股浓厚的草药味,模糊还能听到有人在痛苦地嗟叹,不时有伤兵进收支出,见到他纷繁施礼。
花晓月神采一变,嗫嚅道:“四合教已经烟消云散,就算曰后碰上教中白叟,我姐弟不去招惹他们就是。但是,但是我花家和左良玉仇深似海,将军之命实难苟从……”
汪克凡拿定主张,说道:“我有三个前提,你们能做到的话就留下来吧。”
“嗯,我是走了,只是一向没走远……”这医官男扮女装,恰是四合教教主花晓月。
“阿谁黑鱼又被抓住了,我想请将军,再放他一次。”黑鱼受伤不轻,正在医馆中医治,被花晓月认了出来,忍不住又来替他讨情。
汪克凡一口定下左良玉的死期,更让花晓月震惊不已,逆天改命向来都是传说中的无上秘术,此人年纪悄悄,如何会有这么深的法力?
“不错!左良玉素怀异志,多行不义,部下兵不如匪,枉耗国度赋税,我早有撤除他的筹算,现在又碰上花蜜斯的这段公案,就容不得他持续作歹了。”汪克凡微合二目,缓缓说道:“三个月以后……不,再加两个月,左良玉必定暴病吐血而亡,请花蜜斯拭目以待。”
“本来将军也是同道中人,竟然善于逆天改命之术,以往多有冲犯之处,请将军恕罪!”
花晓月眼圈一红,一时沉默无语。
正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肩背药箱的青年郎中走进了医馆,颌下三缕短须飘飘洒洒,气质超凡出尘,他看到汪克凡后却猛的一惊,仓猝回身向外闪去。
“将军,您刚才说甚么?要帮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