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戏暮年间就有的,老戏新改。大师图个乐呵罢了。”钱谦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总算没有冷场。
“本官一时失策,让牧公受了委曲。明天就是特地来赔罪的。这个案子连摄政王(多尔衮)都轰动了,本官吃了老迈挂落,还请牧公千万放我一马,不要再活力喽……”马国柱对钱谦益很客气,钱谦益号牧斋,他以牧公相称,以本官自称。涓滴没有摆一省总督的架子。当然话说来了,钱谦益现在固然没了官身,但是身份职位还很高。一省总督在他面前也没有架子可摆。
聊两句。
“唉,可惜啦!久闻河东君大名(柳如是自号河东君),却缘吝一面……”
章正宸方才说到一半,喧闹的锣鼓丝竹俄然不响了,台上的伶人也停了下来,门外有人通报,江南总督马国柱,浙江提督田雄一起来访。
秦淮风月,春*色不随亡国尽。
钱谦益以“水太凉”和“头皮痒”着名,在明末叛变投降的诸多文臣武将里,他的职位太高,以是饱受诟病,申明狼籍。但是客观地说,他投降后没有太多的罪过,暮年还支撑抗清活动,和郑胜利、永历政权都暗通动静,起码能够说是知己未泯吧。
“阿谁就是田雄,出售安宗天子的叛将,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章正宸盯着田雄的背影,两只眼睛里几近要喷出火来。
“哈哈,牧公老夫少妻,公然怕老婆怕的短长。嗯,为何不见尊夫人地点?”马国柱左顾右盼,没看到哪个女子像柳如是。
……
“这出戏明显是《正德嫖院》嘛,如何硬安到宋徽宗的脑袋上?”矮些的这个和尚名叫姜采,崇祯四年进士,清军南下后削为僧,却没有当和尚的自发,一向自称宣州老兵。
弘光帝是个大瘦子,田雄背着人,马得功抬着腿,一溜烟跑得缓慢,弘光帝不断要求痛哭,又把田雄的脖子咬的皮开肉绽,鲜血迸流,田雄却硬是忍了下来,把他亲手献给多铎……立下如许的大功,田雄理所当然获得了满清的重用,被任命为浙江提督,这几年一向在和鲁王朱以海作战。
“不错,此等奸贼最为可爱,谁妙手刃此獠,我这宣州老兵愿平生为其差遣!”姜采也咬牙切齿,要不是马国柱、田雄身边保护浩繁,早就扑上去冒死了。
“掩人耳目罢了,李渔的梨园子这两年红得紫,不晓得有多人紧盯着呢,行事不得不谨慎。”高些的和尚名叫章正宸,也是崇祯四年进士,是姜采的同年,他是浙江绍兴人,博洛南侵的时候构造义兵死守赭山县,兵败后一样遁入佛门,削发为了避祸,实在也是个假和尚。
时候不长,马国柱和钱谦益并肩而入,脸上挂着亲热可掬的笑容,不断向世人点头表示,一身戎装的田雄虎着脸跟在中间,虎睨狼顾,目光凶恶,章正宸和姜采都收回目光,正襟端坐,仿佛两个得道高僧。
南京。
换句话说,张岱就是一个有层次的世家纨绔。玩了一辈子,也萧洒了一辈子,闲暇之余做做学问。散文小品都写的不错,《红楼梦》里的贾府如果不垮掉,贾宝玉老了今后,根基上就是他这个模样……对于这类没有威胁的在野名流,满清一贯厚加虐待,示恩拉拢,从洪承畴到马国柱。张岱如果有甚么事情求到他们头上,都会给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