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马蛟麟?哪个又是黑运昌?”仿佛是祖可法在发问。
雷厉流行,说干就干,在马蛟麟、黑运昌和安景炎的安排下,岳州府文武官员连夜剃头,然后赶光临湘迎候满清雄师。
“哎――,不要妄自评断上官,我等归顺大清以后,说不定就受祖总镇的节制呢!”
既然顶头下属都不怕丢脸,其他的文武官员当然有样学样,像是筹办下河摸鱼一样,也都脱下官服换上短装……
黑运昌一声提示,马蛟麟和安景炎都是恍然大悟……剃头,向清军投降必须剃头,以表示归顺的诚意,所谓“款项鼠尾,乃新朝之雅政,峨冠博带,实亡国之黑钱。”满清主子对此要求非常严格,毫无筹议的余地。
“死了。”
“……”
“好,好,好,老安是个痛快人!”黑运昌伸出大手,在安景炎的瘦肩膀上啪啪拍了两下,把他拍的一栽歪,又兴趣勃勃地对马蛟麟说道:“对了,把章歪脖子的头也剃了吧,送到博尔辉章京面前,必定能讨个彩头!”
“好,就这么办!”黑运昌一拍**,向安景炎问道:“老安,你如何样?剃头没题目吧?”
马蛟麟长叹一口气,这标兵固然说的不清不楚,但大抵都对上了。巴雅喇龙旗,是白甲兵的营旗,就是博尔辉本人的灯号,祖可法是绿营名将,在前军开道也理所当然,何况天下除了八旗劲旅,谁另有那么多的马队?
这支人马必定是清军,绝对不是汪克凡的明军!
汪克凡摆摆手,跳下战马,向安景炎走去。
“呼――!”
章旷是他手里的一个首要筹马,进能够向满清邀功请赏,退能够与何腾蛟还价还价,奇货可居,如何能和黑运昌、安景炎等人分享……
这标兵还是有些胡涂,竟然说八旗兵受伤的很多,这如何能够?最多是绿营的伤兵罢了,并且祖可法是绿营的总兵,也管不到满清马队头上……
“他娘的,这一时半会的,去哪找这么多剃头徒弟?”黑运昌大摇其头:“如果能剃秃顶就好了,那猪尾巴不好搞呀!”
黑运昌很有创意,从唱戏的优伶那边找了几件胡服,分给了马蛟麟和安景炎穿上,马蛟麟和安景炎也没有反对,既然已经剃头了,再穿戴大明的冠带佩绶实在太别扭,换上这胡服短装反而有一种驱逐新糊口的镇静。
马蛟麟倒吸一口寒气,没想到,黑运昌个粗胚竟然另有这一手,在额头上面放了个小石子,搞得满脑袋是血,可把本身比下去了。
马蛟麟部下六七千人马,黑运昌部下的海军也有四五千人,这么多人一起剃头,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剃完的。
安景炎是天启年间的进士,因为怯懦无能,混了半辈子才当上知府。几十年宦海荣辱沉浮,甚么都见过,甚么都看开了,他的主旨就是渐渐熬资格,能捞点灰色支出就捞上一点,但向来不会把手伸得太长,免得惹来费事。
身后却有人在小声嘀咕,还是那两个轻浮的家伙。
“全数拿下,一个都不要走了!”阿谁祖可法一抬手,摘掉了带着貂尾的清军头盔,暴露了内里的汉家发髻:“你们看清了,本将汪克凡,不是祖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