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荠苨一战,元神离体的他不得不伴同容荔返回知名仙山,元神刚一修复,他便迫不及待下凡。
算了,就当是为刚才伤人之言赔罪吧。
司命掩着胸口咳嗽两声,双目一瞬不瞬盯着火线呈碧玉状火焰的凝魄灯,外罩一层无形樊篱的白玉簪漂泊其上,如同静若无声的处子,灼灼其华。他沉默垂眸,轻声低喃:“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她烧完最后一块元宝,冷静接过他的掌中之物,微错开身:“你也祭拜一下父母吧。”
“陛下——”
方形案台上,奏折混乱无章,唯独一盏清幽凝燃的雀灯,浅芯明灼,火焰呈碧玉状。
此阵法,是二人于鸣鎏瓶修行过程中,他最游刃不足之术。凝法启动前,他那如峰般清俊的眉宇平淡似水,髣髴安静无波的湖面,毫无波澜。
皎月朗朗,冷风拂过树梢。一株富强的桃花树丫,垂挂敞亮灼光的灯盏。
仲白,本来你我早已是射中必定!
瀛洲民风中有言,若于拜别之地取下一物,祭拜时随身照顾。逝去之人便会在投胎转世后,通过此物寻得尚在凡世之亲人。此株盛放的桃花,便是梁榭潇从荠苨城带回之物。
“恕林甫坦言,坐以待毙之事,非林甫所能持倚之!”
他目瞪口呆,哑然磕巴:“林、林甫……”
“早推测你们会来此处。”
“魏剡。”
傲慢高傲的口气,伴同猛振的双翅,髣髴龙卷风般,顷刻间囊括整片涛海。翻滚澎湃的涛浪如同横冲直撞的野兽,张口血盆大口,只一顷刻便将他们二人淹没。
容荔踌躇不决:“但是......”
半晌,紧紧依偎的两人化成一道轻柔的风,飞入鸣鎏瓶中。司命扭转鸣鎏瓶,上方纹刻的青木奇花如同蜿蜒多姿的胡蝶,视野下移,一道如拇指般大小的裂缝落入视线。
“果然是个清骨傲烈的女子,”司命挥了挥拂尘,不怒反笑,旋即又云淡风轻道了句,“可你刚才所为,又是凭何依仗?”
九天玄雷能力迅猛,仙魔两界受之亦会有性命之忧,更何况季梵音一介凡人?
碧青色的瓷杯缓缓注入光彩清醇的毛尖香茶,氤氲漂泊的浓香如同身形婀娜的女子,舞动着纤细的腰肢,渐次浮散于四周。
四岁,不慎摔伤,浓稠熏人的中药几近耗尽她的耐烦。他的糖葫芦,令她笑逐颜开。
梁仲白垂眸未答。
“喂他服下。”
话音还未落地,清隽苗条的男人神采倏然一变,脊背白衣深裂,白翅在空中扑棱。赤红双眸如同一道乌黑的深渊,卷走俊朗如修竹般的魏剡,徒余狠厉断交的魔尊旻嬜。
那些画面......是真是假?
云奕诲拂掉洒落满筐的桃花,递给她,慵懒的腔调夹带着不觉得意的云淡风轻:“你只要一盏茶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