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擒龙蓦地一怔,魏剡用了‘我’字,难不成……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二人敏捷揿灭室内火光,各据一角,握紧手中的兵器,凝神防备。
五官清冷如寒冰的梁榭潇,一瞬不瞬盯着巷子深处127的数字,再偏眸凝扫相隔不远的125,视野顿了顿。半晌,长臂一伸,木质檐牙沾了些缕赤丝,如墨染般的双瞳倏然深不见底。
直到——
“不错不错,”良情不自发回想起那夜的景象,细细交代道,“季、瀛洲王后那夜的确叮咛良情筹办好几套奉侍,此中一套与刚才那人描述得毫无出处。”
月色细细勾画齐擒龙冷硬的表面,他单手举着弯刀,沉声发问。
“到了。”
“寺人?”
话音刚落,季梵音沉默抿唇,如白瓷般通透的玉容一瞬不瞬远眺,幽黯的密林深处,树梢浅浅闲逛,收回纤细的声响。
喉头获得束缚的严姝梦卧趴在地上,重咳不止。每呼出一口气,仿若用尖刀在她胸口割上一刀,喉头缭绕一片猩甜。发颤的余光瞥见他失魂落魄的步子,强忍胸腔郁积的咳意,气若游丝提示他:“小、谨慎你身边的人......”
“还记得《弓足舞》吗?”
“你究竟是谁?”
她沿着上方的木质挂牌对了好几遍,皆未看到126号,心如坠沉海。灯笼下的清容,标致的眉黛深蹙。
云槿一一点亮四周的灯盏,亮如白天。
火线的赤衣女子,梨花铺曳足履,暗香扑鼻。她扭转、哈腰、扭动......每一步,髣髴深深烙印进了灵魂深处,舞姿曼妙。沉浸在本身的天下中的云槿,月华映照下的清容平和秀美,髣髴山间无忧无虑的梨花仙子,似梦似幻。
甚么?!
人来人往的船埠,泊停一艘巨梭非常的大船。赤膊的船夫们正有条不紊的卸货,周遭人群各行其事,统统看似再普通不过。
季梵音吃力扒开灌木丛,扫了眼四周,不由有些哑然发笑:“打猎场?”
那人出口,牙渍黑黄,一股腐糜的气味如同野兽般向她伸出凶恶的獠牙。
魏剡攥紧十指,摁下心底浮动的焦灼,言语间浓厚的禁止:“宵禁已落,你将她安设在那边?”
心头突突一震,如同铁锤蓦地敲下。季梵音与云槿对视一眼,默契不出声。
云槿下认识偏眸,鼻翼间拂过一抹沁民气脾的淡香。似兰更似梨,清雅扑香。浩气清英的女子,纱袂超脱,细足下的青草如同缥缈无踪的仙雾,将面前气质脱俗的女子烘托得仿佛从天而降的绝世仙子。
梁榭潇长身岿然未动,薄唇轻启:“蓬莱服饰新奇奇特,一针一线妙如同鬼斧神工、精美绝伦。她心甚喜,欲研之。”
季梵音扯了扯衣摆下方缺了块的青布,偏眸向身先人含笑点头:“多谢。”
碧空好天,万里无云。
李悠长眉峰皱成一个川字,挥手让人将他带走。
“弓箭手筹办!”
忽地,一泛着寒光的刀刃快如闪电般蓦地蹿入他的视野,直逼他而来。
季梵音只觉这皮笑肉不笑的一幕,心口浮起一股非常,如同现在炎炎骄阳,刺目烧心。果不其然,三人错开身的顷刻间,她听到此人有别于刚才、决计抬高的沉冷声线道:“船舱。”
扑陵着双翅的白鸽划破长空,停落一瓷赤手背。云槿径直摊开卷纸,睨了眼,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