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岳彦真与子存训,正在厅上讲武,忽报王铎遣人送书来到,随即召人,将书呈上。彦真拆书视之。书曰:沧州辱眷生王铎,端肃百拜大总戎尊姻家岳垂白叟麾下,久怀斗仰,愧之候私,此心歉甚。昨缘僖宗晏驾,太子即位,仆不无朝贺之礼。如长安路由汴梁,回至泥脱岗,讵意逆贼朱温,诈说遣弟请叙,预怀不仁,酒未数巡,讲以小女姻事。仆具情告白,温投剑牵衣,枭心顿起,情出难辞,是以诈允,遂命其弟朱义、子友珍随至沧州,亲迎良伴,只得暂留一辰。本欲发兵决斗,何如将寡兵微,不揣于冒,敢为尊姻家告,倘蒙助一旅之师,则相互交兵,贼可一鼓而擒矣!仆计穷志拙,惟高超酌之裁之。临笔无任冰竞,幸台立即雷动。本日,铎再顿首。
彦真看罢其书,谓存训曰:“汝意如何?”存训曰:“焉有此理?佳耦乃人伦之纲领,既有秦晋之盟,便是吾妻,安肯使事别人?若被奸雄夺去,有何脸孔再与别人议论?”彦真曰:“汝志则大,但不知有何策以敌此贼?”存训曰:“吾领一支人马,直抵沧州,反对来路,务要夺回,方遂吾愿。”彦真许之。存训曰:“乞选一将,觉得前锋,前去沧州破贼。”
冤遇豪杰刘知远,友珍一命丧斯须。
一人挺身出曰:“某虽鄙人,愿施犬马之劳,同公子领兵前去,活捉朱义等,献于麾下。”彦真视之大喜。此人是谁,静轩先生有诗为证:
残云薄雾里,行动显青龙。
却说朱义,引败残人马,还见朱温,温问:“婚事如何?”义曰:“友珍去至沧州,王铎安排香车,即将蜜斯送出界口,行稀有里之地,只见大道上,闪出一支人马,为首一将,乃沛邑人也,姓刘名皓字知远,此人是岳彦真部下骁将,轮刀砍杀友珍,掠取蜜斯,径上同台去了。吾与众兵,各自逃生。”朱温大呼一声,昏绝于地。未知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酒至半酣,杨彦洪曰:“某有一言,诉与大人,幸垂清听。吾主有一世子,聪明特达,颖质魁伟;某闻大人有令爱玉蜜斯,年方及笄,正求宜家之日,某欲滥为作伐,讲二姓秦晋之好,他日同力破贼,共扶帝室。此诚美事,请大人思之。”王铎曰:“此虽美事,何如说迟了,小女已许同台节度使岳彦真之子矣!”言未绝,朱温拔剑在手,勃然变色曰:“吾子为婿,岂辱汝哉!若说三声不允,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铎曰:“大王息怒,若不弃寒微,迟早选一吉辰,送至府中。”温遂掷剑于地曰:“吾拔剑惊汝,特偶然玩耍耳!既以令爱见许,使吾不堪欣跃。”遂将金银十锭,权为聘礼,遣弟朱义、子友珍,同王铎径上沧州亲迎。
知远截阻来路,厉声痛骂曰:“逆贼子,我在此等久,好将蜜斯留下,饶你性命,如或执迷,决无干休!”朱义听得此言,荒自逃脱。友珍一马抢先,问曰:“来将何名?”知远答曰:“吾乃沛邑刘知远是也。”友珍曰:“吾与汝无仇,缘何阻我来路?”知远曰:“汝乃不仁,夺人老婆。”友珍大怒,跃马挺枪,直取知远,两马订交,战不数合,知弘远喝一声,友珍措手不及,被知远一刀斩于马下,余众四散,各自逃生。
却说王鐶回报其父说:“岳存训人马到来,离沧州不远。”王铎遂命其女梳装,上了香车,更打叠嫁妆,亲送百十余里,与朱友珍出了沧州,王铎父子相别而归。却说友珍叔侄,窥见车上女子,果有国色,二人不堪之喜,前遮后拥,数十人相随,行不到二十余里,俄然友珍坐下玉面马,吼怒嘶喊,裂断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