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曰:“不成!大王不成等闲,固然诏玺已至,可令昭宗亲捧玺绶,以禅天下于大王,能够绝人群情篡逆之言也!”温大喜,令谢兰捧玺还宫。帝曰:“此事如何?”李英曰:“陛下亲身送去!明白禅位,则陛下子孙,世世蒙梁恩矣!”帝到此时,不容不可,亲身送去。只得亲捧国玺至梁王大殿,授予梁王去了。然后披公服于群臣班首,称臣再拜。王彦章并巢将葛从周等,各掣剑在手,布列摆布,大小文武,及昭宗皆北面山呼。因而同声其口,齐呼万岁。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历数弗在,罔或苟安,故舜禹至公,揖让而兴,虞夏汤武,兼济兵戈,以定殷周。事乃殊途,功成分歧,后之创业,咸取则焉!朕今在位二年,遭天下荡覆,赖祖宗之灵,得梁王竭诚极力,率前锋镝,今仰瞻期运已去,天命有适,退位而禅于梁。
忽宴上一人推桌直出,立于筵上大呼:“不成!梁王焉敢发此语,欺俺唐朝无人物耶?主上又无过恶,安敢在理!吾知汝怀篡逆之心久矣!”众皆大惊。朱温视之,此人乃保驾大将军,姓凌名圭,遂向桌上绰起一把金壶,望朱温即打将来。梁将王彦章在前面大怒,叱之曰:“朝廷大臣,尚不敢言,汝多么之人,敢如此大胆?”即拔所佩剑,将凌圭斩之。帝见杀了凌圭,下殿便走。彦章赶上,扯之曰:“陛下肯与不肯早决!何故走乎?”此时,帝惊得面如土色。帝曰:“容朕思之。”
次日,百官又聚于大殿。王彦章带领铁骑,布列殿前,召令寺人。昭宗惧不敢出,温又遣人三次逼之,慌换衣出殿。苏循奏曰:“昨日陛下已许梁王天下,本日肯传否?”帝曰:“卿等食唐禄久矣!中间多有唐朝子孙,直无一人分朕之忧耳?”苏循曰:“陛下之意,不欲以天下禅于梁王,曾见昨日之风景否?”帝曰:“汝众大臣,何无见怜之心?”循曰:“天下之人,皆知陛下无人君之福,乃至四海大乱。今梁王豪杰,累建大功,尚不知恩以报德也,直欲令天下之人,共伐之。”帝曰:“昔桀纣无道,残暴生灵,故天下人伐之,朕即位以来,谨慎谨慎,何尝敢行半点非礼之事,天下之人,谁忍伐之。”
当日朱温强并李,凌辱唐室若婴孩,
温甚喜,即便教人排筵会于偏殿,来日请帝。
左仆射张文蔚曰:“陛下差矣!古之帝王,无德让有德,自古皆然。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须不是陛下祖宗自古传到今,请陛下思之。”中书门下杨涉曰:“自古以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岂有不亡之国,安有不败之家?陛下唐朝相传已二百年,气运已极,不成自决而肇事也!”帝曰:“本日酒醉,非谦让之处耳!”朱温提剑自欲杀之,右仆射止之曰:“不成!陛下已许大王耳!尚容再议,不必冒昧。”温怒乃止。昭宗哭回后殿,百官皆哂笑而退。
谁知六合忘我曲,不久仍然换主来。
昭宗不听忠良之谏,遂致捧国玺禅于朱温,抑一保驾凌圭,深不幸惜!
今莅倍臣,献上国玺,追则尧典,禅位于朱全忠,梁王无致辞焉!钦此。
循怒曰:“陛下无德无福,而居天位,甚有残暴之道也!”帝拂袖而起,张文蔚目视苏循,循纵步向前,扯住昭宗袍,曰:“陛下肯与不肯,乞早一决!”帝颤栗不能答。忽阶下王彦章之弟王彦龙,巢将七人葛从周、尚让、齐克让等,各带剑上殿,又见殿阶之下,环甲持戈数百人,皆兵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