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为证:
废帝听得走了公主,慌集众文武商讨。冯道曰:“此必三关有人来此,暗通动静,既已接去公主,迟早必生祸乱,可急追之!”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沙陀顿产栋梁材,紫气红光映玉台,
壁灯半灭,泪尽眼枯,血书到几,早作良图,倘若来迟,则妾为阳台不归之云也。临岐凄断,不知所云。妾李氏再拜。
敬瑭看罢公主来书,顿足大怒曰:“昏君贱妇,敢如此无礼,誓必杀之!以雪吾耻。汝且躲避,待吾商讨起兵!”秦涉自去营中安息。敬瑭与刘知远议曰:“公主无辜刻苦,此仇如何可报?”知远曰:“明公久得士卒之心,今据形胜之地,士马精强,若发兵传檄,帝业可成。岂可坐视而忍辱乎?”敬瑭曰:“汝言深合吾意,但恐谋事不成,反招祸害。”桑维翰曰:“主上即位之初,明公入朝,主上岂不知蛟龙不成纵之深渊耶!
然卒以河东三关令明公扼守,此乃天意假公以利器也。明宗遗爱在人,主上以庶蘖伐之,群情不附,况公乃明宗之爱婿。今主上逆情见待,此非首谢可免,但力为自全之计。契丹主素与明宗约为兄弟,公诚能推心屈节以事之,朝呼夕至,何患不成!”敬瑭之意遂决。即令桑维翰写表,称臣于契丹,且请以父礼事之,如事成之日,割卢龙一道,及雁门关以北诸州与之。刘知远曰:“称臣可矣!以父事之过分,厚以金帛贿之,便足乃至其兵,不必许以地盘。今契丹引兵互助,得暂解目下之急,恐异日大为中国之患,悔无及矣!”敬瑭终不肯从。先儒读史至此,有诗曰:
不是石郎来阃外,戈矛原自起深宫。
当日,废帝悉从冯道之议,公主遂得苏放,归至桂花宫中,暗思:“主上信此贱妇之言,疏恩绝义,使我冷宫刻苦,今虽见放,此恨怎消?谁肯往三关报知驸马?引兵来京报仇,吾之愿也!”言未尽,只见小卒回声出曰:“吾秦涉也,愿往三关,报与驸马。”公主曰:“但恐反误事。”涉曰:“吾自有计以报恨,公主不必挂虑。”因而,公主即修血书一封,付与秦涉。
却将礼乐冠裳地,货作侏亻禽鴂舌伦。
公主览毕,“果有此事,你且暂退,我自有事理”。宇文涣用心催并一番而出。公主入见宫人韩月娥,悄悄垂泪。月娥曰:“公主何故烦恼?”公主曰:“念我在冷宫刻苦之时,无计得脱,望空许下观音醮一坛,得至本宫,即便酬还。今已脱难,未了此愿,使吾悒怏不已。”月娥曰:“休得瞒我,我已晓得了。宇文涣报你,驸马反下三关,欲取你去,故托此意。”公主惊曰:“汝既知此事,吾安敢瞒,实无奇计离此,是以烦恼。”月娥曰:“我有一计,离此不难。”公主叨教其计?
飞燕识情面,来此深宫院,
夫君难见面,忽睹双飞燕,
读史至今遗怅恨,令人切齿怒庸臣。
龙虎谋臣阶下立,貔貅兵士帐前排,
卓吾子评:
秦涉领书,结束上马,径到河东三关之下,未敢擅入辕门,但见:兵雄马壮,石驸马正坐中军,左边列四十二员出征勇将,右边列三十六员参赞官僚。帐前戈戟森森,阶下全军整整。本官头顶束发紫金冠,身穿大红绣鸾袍,腰系金箱白玉带,脚揣粉底皂朝靴。恰是威风凛冽,公然边幅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