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吾子评:
立娼为后败纲常,姑嫂相戕肇事患,
败国亡家皆女子,古今垂鉴细考虑。
天气微明,石敬瑭叫救灭宫中之火,登长朝殿坐下,问曰:“驾安在?”刘知远说:“驾见我兵入城,走上玄武楼,自焚死了。臣在火烬当中,拾得传国玺来献。”石敬瑭大悦曰:“不想头功被你建了!”又问:“张后走那边去?”报宫官捉得张厥后了。”敬瑭叫拿入,跪于阶下。敬瑭一见,张后生得绝色,自忖欲留在后宫,以充己用。遂叫张后:“你因何起妒心,谗害公主,囚禁冷宫,本日拿在其间,有何理说?”张后满眼掉泪道:“非妾敢忌公主,是公主忤皇上旨意,才囚禁她,乞驸马赦妾之死,放归客籍,不肯居中宫也!”
敬瑭曰:“智囊有何奇策?”维翰曰:“城中有故交舒必达,现居布阵使之职,小官修书一封,密令人送去与他,讨回书,里应外合,必成其功。”敬瑭大喜,叫维翰即修书一封,差的当人,径送入城,到舒必达处送达。
拆开看云:
石敬瑭看书毕,与众将商讨进兵,整燃烧炬。天气将晚,雄师离营,挨到城下,已近二更。敬瑭先差人刺探城中动静,回报东门内,模糊火起。”言未毕,又报:“东门城已开了!”敬瑭听报,抢先杀入。只见舒必达立在门边服侍,引着三关人马,一拥出去。喊杀连天,火把晖映如同白日。四下官军,闻知河东人马入城,各奔逃生走了。敬瑭命令,不准伤百姓,只擒昏君,与张厥后献的,重封官职。众军闻令,一齐杀入宫中。
舒必达卖国求荣,引敬瑭长驱入禁。废帝尚宿酒宫中,石郎兵马,杀声震地,四顾无一忠良,而御国难耶!放火烧宫,自投煨烬,诚为天鉴,篡弑闵帝之报乎!张前面貌倾城,敬瑭不忍侵犯,知远、维翰在朝斩除,可谓辅弼得人矣!
必达将书拆开,看其书云:
却说石敬瑭安营升帐,与众将正群情此事,智囊桑维翰向前道:“此乃惑兵之计,延住我军,待救兵到,里应外合,来攻驸马,不成不防备。”刘知远道:“张后临蓐三日,只问公主,在宫中岂不知曾有孕否?诡诈可辨矣!”敬瑭曰:“此言有理。”即请公主,问其真假。公主笑道:“那贱人自来未曾有身,今言出产,此诈计也!”石敬瑭亦笑曰:“果不出二人之所料。”乃令公主回后帐,领兵复来攻城。桑维翰曰:“攻城急,则城中死守,反难胜利,不如将计就计,长安可得。”
舒必达看书罢,即修下回书,付差人带回营中,呈与敬瑭。
石敬瑭踌躇未决,倒有沉沦之意。殿前闪过刘知远曰:“明公因此人举兵入朝,亲冒矢石,军士劳苦,方得长安。皇上亦因她身故烈火当中。今若复留此人,久后为祸不小,速正其罪,以明国典!”石敬瑭尚自不忍舍。桑维翰也不待出令,叫刀斧手,押去法场斩首。不移时,斩讫回报。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先人有诗为证:
乡兄翰示,弟捧诵之,自不觉心神驰于兄幕矣!矧此时,主上沉沦酒色,高低离心,人无斗志,趁彻夜未备而攻之,弟整兵东门以伺,只此回知。伏祈台照不宣。
乡故交桑维翰,端肃书奉贤契舒大人座下。一别丰采,又隔数年。鄙人居石驸马幕下,极蒙擢用,言听计从,情如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