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打圆场道:“行了,就算她成心害我,毕竟终究也没能成事。你这一次救驾有功,我他日禀明皇阿玛,再给你论功行赏。至于她,我不想再瞥见她了,你让她出去。”上官耀华道:“不成!究竟尚未查清,怎能等闲走脱了嫌犯?一个都不准分开。”说着转过木片,就要检察。
程嘉璇穴道一解,慌不迭的向两人辞职,仓促出门,如同脚不沾地。这半是真正错愕,另一半则是情急偷听。刚迈出门槛,当即回身掩在门后,侧过耳朵贴在两扇紧闭的门板上。几近连耳骨都挤压得变了形,门内声音倒是一丁点儿也听不清。
上官耀华冷冷道:“最好如此。”走上前用剑柄撞开程嘉璇被封的穴道,低声道:“看在贝勒爷面上,我临时不难堪你。听好了,回宫今后给我诚恳待着,如勇敢胡说乱动,我打断你的狗腿。滚。”
何况可贵撑到此时,要再半途而废,实在可惜,下次还一定再能鼓起这般勇气。思前想后,还是当即交给玄霜的好,归正也不过瞬息之事。上官耀华再如何警戒,也不见得分分秒秒都全神灌输。一边站起家来,借着给玄霜盖上棉被之机,悄悄掀起褥单一角,将木片塞了出来,又当即掩上。装模作样的在床单上弹了弹,假装是将它抚平。
程嘉璇只感一瓢凉水直浇到心,没想果然是怕甚么就偏来甚么,可病笃还要挣扎几下,勉强笑道:“甚么?甚么……没有呀!”
上官耀华皱眉苦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明天早晨,我随你一起去。”玄霜苦笑道:“我不是说过了,我不去还不可么?”
玄霜叹道:“看看你,甚么都是不可不成,别怪我没提示你,像个女人一样小家子气。”上官耀华怒道:“你说甚么?”
上官耀华道:“这是出于慎重考虑。我本是个来源不明的陌生人,时价多事之秋,俄然拿了把刀,讲明了献宝,既无门路,皇上怎肯等闲访问?退一万步讲,即便他不加防备,收下宝刀,予我封赏,但我不过平常一介草民,凭了宝贝高山青云,朝野群臣又作何想?我一无人脉,二无职位,三无款项通路,谁会买我的账?为图自保,只要先找上福亲王这无益背景,以他的权势垫底,便是我畴前身高仅止半寸,这会儿也比旁人高出好几个头去了。在宫里,功绩这东西么,做得好了随时都有,不须贪此一时之功。不过有些人对此看得极重,我卖给他们这一个天大情面,他们对我该存感激。何况,我也胜利获得了皇上欢心,他亲口封我为小王爷,我在宫里,可说已是有了些分量的人物。”
玄霜开初不明就里,但听过几句,也猜出了个大抵。看程嘉璇一脸镇静,多数不假。但她怎会无缘无端的塞给本身木片?莫非是拒婚后另有呼应言词?
上官耀华冷哼一声,心道:“大话连篇!”但他对玄霜还不敢公开无礼,一掌按在程嘉璇肩上,道:“这是谁让你送来的?是何企图?”
玄霜又假模假样的哀叹一番,随眼瞄到其上只零散几字。静下心看了一遍,不觉得然的笑笑,道:“算不了甚么。”上官耀华冷着脸收回木片,约略一观,见刻道是“半夜子时,林中视七,于此”皱眉道:“甚么古怪?”玄霜笑道:“我就说了,这算不了甚么。对方是要我半夜到树林子里转转,看看北斗七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