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韵单手启盒,见盒中放着一颗珠圆玉润的夜明珠,表面晶莹剔透,虽在白日,仍能看到珠子出现一层饱满的光芒。手指搭在盒边,已感珠身沁出丝丝缕缕的凉意,确是上等的夜明珠,绝非“薄礼”。沈世韵看了半晌,嘲笑一声,又将盒盖扣上,道:“言归正传,道长是甚么样的人,本宫最清楚不过,我们还是有话直说的好,我没闲情陪你闹着玩儿。”
沈世韵打量那人脚步沉稳,似是身怀不俗技艺,也不知崆峒掌门是否另带了多名弟子,埋伏在殿外四周,那还真有些不易对于。还没等她捉摸透辟,崆峒掌门已将锦盒向她一侧推了推,浅笑道:“戋戋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韵妃娘娘笑纳。”
崆峒掌门浅笑道:“好,公然有脑筋!贫道就喜好和你这般既聪明又标致的小女人打交道……”随即自发言语过于轻浮,与本身身份来意均为不符,干咳一声,道:“娘娘既然这等聪明,无妨来猜上一猜,贫道究竟所为何来?”
崆峒掌门嘲笑道:“如花夫人!”记起当时看到官兵在院中烧杀,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会与真凶坐在同一张桌旁,面劈面的扳谈,真叫世事弄人。想着情感冲动,抬掌在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案面茶杯也跳了起来。定了放心,上身微微前倾,道:“里边儿定有娘娘不晓得的。如花夫人年青时,曾有个恋人,在危急时候及时现身,救她脱难,那张要命的卖身契嘛,也落到了那人手里。”
沈世韵听他说话不着边沿,连甚么年青人重表面的家常话都说出来了,冷冷的道:“你同本宫扯东扯西,说够了没有?”崆峒掌门笑道:“贫道虽说上了年纪,起码的节制还是有的,你我非亲非故,毫不会拉着你啰嗦个没完。我说的每一句,每一字,均与后话密切相干。讲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表示你:你不吝灭陈府满门,也想抓到的魔教妖女楚梦琳,现在贫道手中。”
沈世韵目工夫沉,冷冷的道:“你敢威胁本宫?怎不去探听探听,荆溪沉香院的老鸨如花夫人是何了局,那便是尔等狂徒的先例!”
崆峒掌门眯眼打量着洛瑾,道:“没闻声贫道说话么?你如何不走?”沈世韵道:“她是本宫的亲信,不必相瞒。”一边走到方桌对首落座,将右臂靠上桌面,目光冰冷的与他对视。洛瑾站在沈世韵身后,双手搭在沈世韵肩上,两人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式。
沈世韵不屑道:“此皆蝼蚁虫蝇之党,不敷为虑,本宫自会出兵安定,不劳道长操心。”
崆峒掌门浅笑道:“不消这么严峻,贫道乃是传闻了本日是娘娘生辰,特来道贺,别无他意。”两手大拇指曲折,轻扣了扣,传出声响。门外走进个灰衣孺子,手捧一只锦盒,埋着头一起行来,双手将锦盒放上桌面正中,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崆峒掌门应道:“嗯,你下去吧。”那孺子施礼道:“是,师父!”安闲退下,出殿后掩上了门。
洛瑾向外挪了挪脚步,崆峒掌门大笑道:“不忙叫人!贫道当然清楚你生杀予夺的权威,不过贫道既然敢孤身前来,自是做好了万全筹办。如此首要之物,怎好等闲带在身边涉入险境?我将它保存在一个安然的处所,由专人把守,如果我三个时候内还没归去,他们就会将这张都雅的左券呈给皇上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