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黔自谦道:“弟子与谭师哥相差甚远,掌门一名,自是由他出任,弟子不敢期望。”文征武叹道:“谭师侄么,唉……”想说谭林尚自存亡不知,终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言,除下茶摊老板衣服,与易征雄径寻埋没地点去换过。
陆黔微微一笑,轻跃下落,又叮嘱李亦杰如何就逮,如何收势制敌。待其会心,南宫雪又道:“我还没说完,这鱼网可更加都雅,不知你从那边得来?”陆黔听她竟将这宝贝称为鱼网,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那是以西域天蚕丝所制,刀砍不竭,剑割不裂,属极坚固之物,任凭你工夫了得,若被缚于此中,愈挣扎便缠得愈紧,脱身不得。乃我昆仑不等闲示人之秘宝。”
文征武在江湖中是大有身份的人物,纵是少林派方丈通禅大师、武当派临空道长这等人物也对其恭恭敬敬,从未受过这等无礼呼喝,当下直欲掀了桌子拔剑脱手,转念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只得强压肝火,赔笑道:“是,是,客长如有事叮咛,随时奉告老朽便可。”说罢行动盘跚的退下,背后仍传来几声骂骂咧咧的嘀咕。
便有一名祭影教徒笑道:“赵香主竟如此建功心切,还好我们兄弟跟了薛香主一队,不然可有的苦头吃了。”另一人笑道:“赵香主就算抢先到达了,蜜斯也一定承他的情;就算承了情,他也一定能得着甚么好处。”那老者薛香主一扬手,道:“众位说得是,蜜斯调集教众齐聚,也很多了我们一起,何必搏命拼活的赶将畴昔?由我做主,大伙儿尽管安息些再行。”祭影教徒欢声雷动,各围着小桌坐了。
薛香主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通风,将袭来破碗尽数荡开,教徒中却有修为尚浅者,给破碗将牙齿也击落了几颗,大声惨呼。待碗掷尽,那拄拐化子将竹拐在地上击了三下,蓦地间四周八方连连呼喝,草丛中跃出浩繁手持箭弩之士,服饰各别,却别离是峨嵋、点苍、黄山等派的弟子,另有些平素申明不响的帮派如巨鲸帮、黄河帮等众也到了很多。
先前那名教徒端起茶杯,向一桌人使个眼色,表示世人集合,抬高了声音道:“蜜斯此番太也率性妄为,她本身是教主令媛,到时最多挨两句骂,也就是了,但我们跟着她这般混闹,可非得给重重惩罚不成,难道大是不值?少主怎地也不管管她?”
另一人嘲笑道:“少主平素冷口冰脸,实则最是宠着蜜斯。蜜斯说东,他毫不说西,蜜斯说西,他便毫不说东。好几次任务差点给蜜斯搅了大局,所幸少主才气过人,这才没出甚么乱子。兄弟们都说,少主和蜜斯是天生一对……”薛香主轻咳一声,道:“这些话,我们暗里里说说便罢,可千万谨慎别传到殒堂主耳朵里。他向来争强好胜,可这智谋武功,比起少主,却老是略逊了一筹……”
南宫雪面上一红,道:“是小妹见地短浅,陆大哥可别见怪。”陆黔道:“好说,我们临时噤声,留意防备了。”三人当下都埋首隐入草丛。
薛香主嗯了一声,也未见那教徒如何行动,身形一个起落,已到摊外,右手虚握,悬在碗上,笑道:“老子明天表情好,这就赏你!”那化子连声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李亦杰曾见过清兵军纪严明,方阵划一,本猜想魔教声望与之旗鼓相称,阵容也不该落于厥后。岂料众教徒走得却甚是懒惰,法度歪歪扭扭,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猜想不到,为祸江湖日久的祭影教竟会是这普通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