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几人目光立时全转到她身上,满含惊诧。沈世韵更是惊奇,不解她怎会来拆本身的台。程嘉璇这才觉醒方才过分打动,但话既出口,自是难以收回。关头时候,玄霜挺身而出,道:“皇阿玛,小璇只是开个打趣,绝无歹意,还请您勿要见怪。”暗里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别胡胡说话,快认错!一旦打草惊蛇,对谁都没有好处。”
沈世韵道:“恰是。彼苍寨倘能收归,遂可依序编入军队,再出战也会是我大清不小的助力。当年大宋宣和年间,梁山泊水寨多大的阵容,百名首级,万名喽啰,最后还不是受了朝廷招安?今后四方平乱,一样是战绩卓绝,荣功显赫?理有共通之处,现强与彼苍寨硬碰硬,不过乎两败俱伤,朝廷有爱才之心,答应他们走上正道。对于这些误入歧途的人才,与其杀之,不如任之,这就叫做‘取其才,尽其用’。”
顺治道:“还是你想得深远。本来你早已将统统安排殷勤,有你帮手,朕真是甚么都不消愁了!”
顺治点头道:“不错,百姓看重七煞珍宝,我们就依着他们的门路来,这主张公然高超。只是没有想到,见利忘义原是人道常情,建业镖局竟也不能免俗,为宝贝铤而走险,真令人绝望至极。”
沈世韵将长发披垂,粉饰住脸颊伤口,成心侧过甚面朝顺治,浅笑道:“皇上,您终究返来了。臣妾半途因病请返,心下过意不去,统统可还顺利么?”
沈世韵道:“实在这也怪不得建业镖局。他们不是贪赃,而是怕死。绝音琴是总镖头一早讲好,要献给彼苍寨的礼品,如过期限,镖局就将遭灭门之祸。”
沈世韵仓猝赶回堆栈,在脸上搽了厚厚几层消炎药膏,几次揽镜自照。伤口处血已止住,但在她白净的面庞上还是一道较着瑕疵,心中痛恨益增。直待到日头偏西,顺治才带着世人回房。玄霜与程嘉璇半途就赶回兴京陵汇合,玄霜假装扭伤了脚,由程嘉璇背他,以充迟归之由。但是顺治在先祖陵前一意拜祭,不觉时候飞度,并未留意到儿子分开太久。
沈世韵道:“臣妾保举李亦杰李总兵。他在宫中一待六年,白吃白喝,除按期教玄霜练武外,没办过几件实事。偏又自负极强,总感觉其他官员瞧他不起,不如封他一个将军名位,恰好藉此机遇,让他立下这一桩功绩。再者,他身为武林盟主,摒挡彼苍寨反叛,本为分内之务,四海群侠心下也能多些崇拜。稳固了他的武林职位,于我们拉拢民气亦甚无益。”
顺治听得不住点头,道:“说得很对,那你筹算派谁前去?”
见程嘉璇微微瑟缩,笑了笑道:“你不消怕,我必然会庇护你的。古来身为男儿,即位总比女子名正言顺很多。我才不让他们这么轻闲。等得稍有风吹草动,我也来横插一脚,皇位只要一个,这很多人合作,你说最后会是谁‘成者为王’?”
从衣袖中取出银盒,道:“这销魂泪,也是从建业镖局那边得来的,回宫后找个能工巧匠,开凿玉石便可。不过盒上有些构造,须得谨慎在乎,传闻镖局里为这个盒子也死过些人。”
沈世韵粉饰道:“没有,没事的……”顺治执意对峙,沈世韵也是没法,眼看他扒开本身头发,就见一道血红的伤口横亘面前,惊道:“你……这是如何伤的?”沈世韵故作淡然,道:“不过是被一条疯狗抓伤的,不碍事,皇上不必过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