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已大步入内,顺手端起桌上茶水,抬头喝了,嘲笑道:“昔日他荷包被摸,是你付账得救。本来你早就不记得了,亏他一向惦记取。”韵儿低头深思半晌,道:“唔,是了,戋戋小事,何足挂齿。”南宫雪嘲笑道:“对你是小事,对他可远没那么简朴。”
堂中的女人们大喊小叫,东奔西逃,慌作一片。李亦杰趁乱拉住韵儿,道:“女人,我们快走!”韵儿怔了一怔,被动地被他扯过手臂,随在他身后。两人才奔到门口,却见一排手持棍棒之人堵住通路,如花夫人的嘲笑声在背后响起:“沉香院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要带走我这里的女人,也不跟我打声号召,真是半点不把我如花夫人放在眼里。”
如花夫人暗自感喟,太标致的女人,能给场子上带来很多买卖,同时却也隐含着大量费事。她是个开了店面讨糊口的,务求息事宁人,此时还是好言叹道:“这位公子,韵女人曾说过她卖艺不卖身,一天仅唱一曲。台下的诸位客长也算是捧她的场,都随了她的自在。”
那男人怒道:“老子便是常州建业镖局的镖师,你可骇了么?”李亦杰笑道:“我还道你是一名趟子手。失敬失敬,多有获咎……”话锋一转,肃容道:“可惜我偏不买账,你就算是总镖头,我也不来怕你。”那男人怒道:“我瞧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回身挥臂格开,接着一拳向李亦杰挥去。李亦杰左手划个半圆,已抓住他手臂,继而右拳击出,正中那男人脸部,打得他向后跌了出去。
那群仆人也挣扎站起,摆出再度动武的架式。殊不知这对两人来讲尽是班门弄斧,江冽尘微微嘲笑,从腰间取出一玄色物事,食指轻弹,抛至半空,似是一块铁牌。世人都抬眼看那不断扭转之物,江冽尘冷冷的道:“树大招风,我想你也不肯重蹈无影山庄之复辙。”话音刚落,那物已从空中直直落入江冽尘伸开的二指间,世人看清那物光彩焦黑,正中刻着“祭影神教,武林至尊”八字,鲜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沈世韵在论述时略去了灭门一节,只说本身是从闹饥荒之地避祸而来。李亦杰直听得唏嘘不已,叹道:“那小瓶是你的贴身丫环,却这等卑鄙,坏了知己,也算死不足辜。不过她死得恁惨,那群沙盗忒也可爱!”末一句话是他见沈世韵神采大是不悦,知她仍重那份豪情,这才仓猝加上。又道:“刚才在沉香院闹得短长,那边你是不能再归去的了,何况我也不但愿你持续待在……那种处所。韵女人,你此后又有甚么筹算呢?”
话音刚落,如花夫人已双膝跪地,不住叩首道:“求女人大发慈悲饶我们一命,贱妾有眼不识泰山,便是借我们几个胆量,奴家也不敢去官府泄漏二位大侠行迹啊!”楚梦琳嘲笑道:“我祭影教自出道起也不是一天两天,官府又能拿我们怎地?”如花夫人只叩首如捣蒜,道:“是!是!求女人饶命!”
经此一闹,沉香院中大是喧闹。老板娘如花夫人也从偏房轰动出山,冷冷道:“甚么人敢在此肇事?”那小丫环就如见了救星普通,吃紧奔到近前,低声禀报导:“夫人,是那位公子定要韵女人唱曲,还说……还说要……”韵儿哭道:“夫人,我不要随他去,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