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钻入,贞莹因对地形不熟,不慎一脚踩进泥潭,沾了满靴污泥,一时不便擦拭,催着茵茵换过鞋穿,又带她悄悄掩近正殿,同是躲在殿侧的矮格子窗下。贞莹提指捅破窗纸,一眼凑上孔洞,茵茵也在旁探头探脑,却连一条细缝的空地都捞不着。只幸亏原地四顾张望。
洛瑾听得一头雾水,道:“皇上怎会事前晓得?这,我可当真想不通了。”沈世韵道:“那些长舌妇余暇过量,精力过盛,专好监督旁人,逮住机遇便要挑衅是非。现在本宫职位亦算尊崇,身边定是早伏下了很多探子,本日在寝宫遇刺,又被一个陌生男人所救,出不了半日,必能传得人尽皆知。”
贞莹在窗下听得不住咂舌,低声道:“这些话都讲得出口,也不怕丑。听他们说来,这野男人仿佛就住在韵妃寝宫中,哎,本宫真盼着皇上就在此处,也能亲耳听到,且看他还宠着韵妃不宠?”
沈世韵浅笑道:“为何不往内心去?不但如此,本宫还要教皇上也往内心去。谁说假的永久是假了?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搅它一个天翻地覆,谁再能辩白得清?她们如果贫乏证物,本宫有充足的耐烦帮手供应。胡为,你尽快安设好李亦杰,听我的叮咛,整备人手兵分三路,多管齐下,本宫已给几条鱼儿都下了上好的饵,不愁他们不中计。”
沈世韵浅笑着摇了点头,道:“本宫正想此事闹腾得沸沸扬扬,越多人晓得才越好,你们不但不要禁言,还要操纵着人脉多方传播才是。一群莺莺燕燕口比墨黑,再加上七分胡讲的添油加醋,不知终究会衬着成甚么模样,真令人好生等候。你们也来替本宫想想。”
她曾详查大家家底,探知沈世韵出身卑贱,却又恰是现在最得圣宠的妃子。若她仅在后宫独占鳌头,贞莹也不致如此气愤,她偏又多管闲事,常越级干与朝纲,皇上对她也是充分信赖。贞莹在朝中原有些背景,但迩来那些个世家交好的王爷因在早朝时与沈世韵一语分歧,便经她列举罪行,降位削封。众亲王心中不平,纷繁上书弹劾喊冤,沈世韵一手遮天,不待皇上过目,便将奏折全压了下去。背后权势一倒,贞莹更是孤掌难鸣,对沈世韵已直恨不得生啖其肉,一心要抓她的忽略。岂知沈世韵布局老是滴水不漏,令人半点也何如不得。
胡为大喜道:“那可太棒了!太子便是储君,是将来的天子,小仆人即位今后,娘娘就成了皇太后,母凭子贵,您一人得道,仙及鸡犬,我们也好跟着纳福啊。”说到“鸡犬”时,用手在本身与洛瑾中间比划出个半圆弧度。洛瑾笑骂道:“一边去!你喜好当鸡犬,本身去当,别牵涉上我。”
胡为笑道:“说出去的话,赛过泼出去的水,怎能等闲收回?”洛瑾道:“那也不管!或者我去各处寺庙里上几炷高香,多参拜送子观音,菩萨念我心诚,当能有求必应。”胡为笑道:“万一菩萨念你心诚,给了你一个儿子,我们宫里再添一个混世小魔星,虽说热烈,也怕你过分辛苦。”洛瑾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跟你说啦,这个天大的好动静,皇上眼下可还不知,我这就到乾清宫报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