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娇在唐君意身边歪头盘腿坐着,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困的要命,第二日,那雍州来的陆公子又说是四海以内皆兄弟,可贵了解一场,要去郊野骑射,以后痛饮一番。
别的一人道:“唐兄坐马车如何?不过,只剩一个位置了。要不,这位小兄弟,你先回书院罢。看你两眼乌青,没精打采,定是安息得不好。”
“好好,娘亲晓得了,你在府里也要把稳些。唉,眼看你要到了十五,如果平常女子及笄以后便要嫁人了。娇儿,等机会成熟,你便跟九少爷提出回籍罢。这十年,咱娘俩也攒了很多银两,撤除打发那许嬷嬷的,还会剩些,到时娘亲带你投奔你表舅,再给你找个好婆家,有了毕生依托,娘亲入土也放心了。”
温娇对上她的眼,忆起那日在佛堂听去的话,心中不免一阵震惊,放下花儿,道:“两位主子,就让小的再去摊子上搬来两株送到三少奶奶院儿里罢。”
温娇惶惑道:“娘亲,切不成让邻里晓得娇儿是女子啊。”
“我很好,寿哥哥,你不必担忧我,九少爷去郊野骑射了,我这时闲着也是闲着,恰好三少奶奶有活儿派给我,我就做了呗。”
到了书院,温娇又感觉无聊,也不知九少爷何时返来,便简朴拾掇一下筹办到娘亲那边转一圈,消磨时候,哪知在路上竟碰到了唐三姐唐晚亭和唐三少奶奶高青潭。
两人正在一处卖花籽的摊子边里挑捡爱好的花种,恰都雅上了几株美人蕉,开得煞是素净,可惜老板是连根茎一起卖的,底下粘着一坨厚厚的泥土,甚是重。卖花老板是祖孙两个,一个小,一个老,也不好让他们送回唐府。
温娇愣了下,点头称是,颠颠跑畴昔,使了吃奶的劲儿,也不管泥土脏污了,一只手臂抱一株,抬腿便朝长乐胡同的方向走。不能让人藐视了不是,她现在是男人,要有些气势,不然扳连九少爷也被嘲笑。
她一语双关,晚亭听得心难受,劝道:“三嫂,不过花草罢了,你且在这里等会儿,晚亭让丫头唤个力量大的人来,大不了付银子便是。”
唐寿道:“我在馥雅苑也呆了十来年了,见过很多花种……这红花有股特别的香气,怎能够认错?你若信不过我,咱俩去找复儿,他在对药材那样熟谙,必定晓得。”
温娇欲言又止,咬了咬唇,道:“如何了,寿哥哥?这药材有题目?”
温娇在萧氏怀里撒娇,恋恋不舍了好一阵,才去那摊子上买了两株美人蕉,返来时,没健忘三少奶奶给她另派的活儿。只是,这一起她都非常迷惑,唐家自家运营药材行,只要打声号召,甚么宝贵奇怪的药材没有呢,为甚三少奶奶要让个别的房里的下人替她去顺宝堂取药?
温娇心道:“不是安息不好,而是没安息过!你们男人的精力为何会如许畅旺?”
“乔儿,这……你可晓得这是甚么花儿吗?”唐寿瞠大眼睛,“这是红花!”
萧氏将她搂怀里:“娘的傻孩儿,女孩长大自是要嫁人的,怎能一辈子跟着娘亲?”
那日,各路才子齐聚麓山书院,在讲堂里就一句观点,整整争辩一日一夜,所谓百家争鸣,定是如此景象罢。
温娇累得大汗淋漓,也来不及思虑太多,到了顺宝堂,放下美人蕉,将纸票据递给掌柜,报上唐府三少奶奶这几个字,那掌柜谨慎翼翼将药包给她拿好,便仓促回到后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