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大抵是哭累了,哭泣着低声道:“呜呜,九少爷用烧火棍烫的,婆婆饶命啊……”
内里没有回应,也不知产生甚么,只听俄然传来几个孩童不断闹腾的声音。
姑母放下篮子,内里装了十来颗自家母鸡下的鸡蛋,坐到炕沿:“弟妹,比来身材可好些?”
小厮点头应了,将两人引到那许嬷嬷的屋前。许嬷嬷在唐老夫人房里是奉侍主子日子最悠长的,亦得了几十年的宠,如果府里有个是非话儿或下人做的不端方的传到她耳中,必遭一番重重惩罚,故凡是府内下人遇事都会顾忌上她三分。
小厮悄悄拍门:“婆婆,人带到了。”
胖墩惨兮兮地转头解释道:“婆婆,寿儿不敢,是九少爷、九少爷本身——”
牛车使到了唐府坐落的长乐胡同,已不敢冲犯,打发姑侄两个下车。
温琴点头哈腰道:“恰是恰是。”拉过身边孱羸的温娇,摆到面前,“我这是给许妈妈送个丫头来。”
萧氏本就身子弱,现在邪病入体,更是连起家都吃力:“还是老模样,整日没力量,咳嗽起来就没完,尤是这天一凉,夜里都睡不下。”有气有力地瞅一眼身边的女儿,眼底出现泪光,“不幸我的孩儿,才如此小的年纪,就要没日没夜的服侍我,老天爷许是看我惨痛,才赐我如许一个勤奋懂事的女娃儿。”
第一章把气势先说下~~团体走向温馨甜美,偶尔香艳下,JQ乱射下……
萧氏情急,大咳嗽起来,温娇赶紧又回了炕上,一只小手捋着母亲的背后,一只去擦她眼泪:“娘亲,放心罢。”
温氏喝口水,点了头:“除了甸州唐府,另有哪个唐府让草芥都如雷贯耳?”
小小的女娃儿平生里第一次见过这么多人,这城里的天空仿佛都要比乡间的高出很多,街道宽广,人挨着人,车挤着车,车水马龙,红墙青瓦,彩旗高挂,商贩的叫卖此起彼伏。
温娇灵巧答道:“晓得了,姑母。”
温琴脸上堆笑,鬼鬼祟祟低声道:“在屋里候着呢,小女娃,不到五岁,乖顺得很。”
温琴斜眼瞅了眼温娇,目光闪动着精光,转过甚来,噙一抹泪,对萧氏说:“娇儿孝敬勤奋,聪敏机警,唉,可惜我大山没有这个命享后代福。”
许嬷嬷扬起的手却渐渐放下,道:“怎来这一片水泡?”
“婆婆饶命!饶命!小的冤枉啊!”
温琴扣了两声狮头把手,转头叮嘱道:“记取待会儿见了舅奶奶要先行个大礼!”
温娇也曾在见过如此架式,想来胖墩必是跑不掉皮开肉绽了,不由捂了眼睛,向姑母身后躲去。
姑母逢节来探亲,见胞弟家中地盘荒凉,颗粒无收,悄悄感喟。转头一看,那不到五岁的小侄女正端了碗水送来,肥胖如柴,小面庞被秋风吹的起了皮,头顶梳着两只羊角髻,大抵是刚去生火的启事,侧颊脏脏的,嘴唇微抿,一双大眼秋水般分外敞亮。
许嬷嬷一瞧胖墩身上被她抽裂开的外衫,松了手:“这事儿本日就罢了,九少爷是甚么身份,让主子戳你两下屁股蛋子忍下就是了,胆敢反戳归去?”
一声声柳条抽打的锋利高耸地混着男孩的哭叫:“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