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
唐君意本日换了平常日子所穿的清雅素兰锦缎袍子，剪裁称身，袖口敞开，腰上叮叮铛铛挂了两三块牌子，搭配非常讲究，虽不似昨日打扮般萧洒俶傥，倒是添上了大户家属卓尔不凡的贵气，而那粉面上，一如既往的不成一世。
这自称、这声音、这吃人的口气，甚是熟谙，难不成是昨儿夜里在外院鬼鬼祟祟出没的“鬼影儿”？
作者：九少爷，请息怒。
唐老太太道：“九儿既看中了，许嬷嬷你放人便好。我看这温乔儿也不错，端倪清秀，模样端的好，不识字跟着先生学便是了。不过是个这么小的小孩儿，你们一老一少，争来何为！”
温娇粲然笑着，接过墨锭，学模样磨墨，非常专注。
唐君意蓦地消了气势，内心悄悄不平气，缓了半响才问道：“喂，你们仨，可会认字？瘦子，你先说。”
“不敢？我瞧你敢的很！”唐君意脑袋一转，一箩筐地鬼主张便崩了出来，哼道，“跟着本少爷读书，先得会念诗，你出个声儿，让本少爷听听。嗯，出个甚么声儿呢，就狗叫吧，你学个两声。”
唐君意脾气也上来，横起眉毛，把笔收回，道：“我三哥找工匠制成的羊毫，怎会骚！”
唐宣忽而道：“你这娃子，嬷嬷还未教你端方么？主子问话，该先道‘回’字。”瞧向唐君意，“但是啊，九少爷？”
瞥眼唐复，使尽眼色，可那小子的嘴巴方却比蚌壳合的都严实，气得许嬷嬷差点翻白眼。
许嬷嬷凑到大奶奶身边，小声道：“复儿的亲爹是甸州七胡同里出来的老秀才，他在进府时已认得千字。况，这复儿聪明机灵，反应快，方才与九少爷……也算胸前装了个‘勇’字。”
南书房内堂里，唐君意从书案上拢了砚台和墨锭过来，再把宣纸放开，用镇纸压好，一一指出，道：“这是砚台，由宝贵的紫金石制成，质地细致，光滑易发墨。这是墨锭，写字用的墨汁，就是用它再砚台上周而复始地研磨出来的。”
温娇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上去，堪堪站稳了，又不会磨墨，半倚着书案边上，左看看、右看看，蹙了蹙小眉头，懵懂着不知该如何动手。
唐君意甚对劲，说完，便向砚台里注了少量净水，本身提动手臂缓缓磨了起来。这些个步调都是爹爹当年亲身教的，他之前学的用心，天然了然于胸。
娇饿了快一整日了，昨夜还受了点凉，但幸亏本来她就不是娇弱的身子，便硬生生挺下来，只是她吸了这口冷风，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末端，还是唐大奶奶先道：“先不管别些个了，既然还剩下他们仨，便好，九儿，你去瞧瞧，看着快意的，留在书房罢，如果你喜好，也可随你调派。”
许嬷嬷精力抖擞，领着唐寿、唐复和温娇进了南书房外堂，请过安后，把今早在外院产生不测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讲了。
唐寿懵懵懂懂地，摊开手指，玩弄起来，真真数了会儿：“人，一个，大，两个，土，三个……”
温娇大奇，推开一边嫌弃道：“狐狸尾巴？那会不会很骚啊！”
温娇眨眨眼，眼睫扑扇，满怀等候地望着他：“那你……”
他们做下人的，在仆人家的府里，哪有体例把一个奥妙粉饰住，更何况，这事细细算来，实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