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甚么?”
温娇笑意盈盈:“好啊。”
品菊宴是唐府里在暮春季候以咀嚼各色菊花茶点而摆的宴席,日子大抵定在每年的中秋前后,视当年的时节和气候而定,宴席上,府里的人丁必须齐备,是春季里除了中秋宴席以外最昌大的家属之宴。
唐君意没有答复她,反而将她手里的草兔子蛮横地抢了畴昔,放在眼底下细心瞅瞅,又瞅瞅她,哈哈笑道:“为甚我感觉你的兔子有点像你呢?一天里哭哭笑笑的,丑得很,哈哈哈哈哈。”
许嬷嬷筹算了一番,定下心神,手里为温娇束着髻,说道:“温乔,你现在是扮成男娃的,除了你、我,不成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此事,更不成让任何人瞧出你是女娃,晓得吗?”
俩小孩头对着头蹲在墙根的暗影里,偷偷用树杈刨着土玩儿。
只是,未说一个字,许嬷嬷就从身后拿出一块承担布来,另有两个白面饽饽和那件温娇进府时穿的衣服,包了几下,推给她:“今儿晚府里出出进进人多得紧,你不是要回温庄吗?我给你找机会,你就带着这些东西走罢。”从荷包里颠了几文钱,塞进她小手里,“另有这个,夜里你找处安生的墙角蹲一晚,明儿天一亮,去城门口拦辆过路的牛车还是马车的,傍晚就差不离到家了。你本是女儿家,扮成男儿做九少爷的书童纯属阴差阳错,今白日你但可蒙混过关,可今后呢?如果被人发明,你我都逃不掉罪恶,想嬷嬷我在唐府待了几十年,这事端将来有一天闹大的话,恐怕甭想顺顺利利归乡。不成不成,你行动再快些。”
果然,没多久,许嬷嬷仓猝地赶回。
“除了这些个,没别的?”唐寿摸摸本身的屁股,想起之前遭受,从身上捻一块碎木屑放到她面前,“可有效烧火棍……扎你的屁股?”
春月道:“恰是啊。您急些解缆才好,让老夫人久等是大不敬。”
桌上氛围刹时如同将入冰窖,四姨奶奶樱红挥了挥帕子,掩不住的媚态,娇笑颤颤,道:“老夫报酬九儿选的不过是个伴读郎罢了,怎扯到婚事上了?九儿,你当真想结婚吗?”
温娇规端方矩伸谢,便告别茗琳和若汀两个姐姐。
温娇道:“不过是跟九少爷学写字时弄脏了衣裳,去找嬷嬷要一件换上,再洗洗就洁净了。”
许嬷嬷无法道:“晓得了,你且归去回话吧。”
许嬷嬷请了安,便道:“禀老夫人,温乔儿带到。”
“实在甚有趣儿的,不是为讨祖奶奶欢畅,本少爷才不吃这女人吃的玩意儿。”
思来想去,事到现在,已骑虎难下,与其感慨,不如花些工夫先教会小女娃如何不被看出马脚。
温娇雀跃道:“多谢嬷嬷!”
温娇想得纯真,原筹算借由九少爷助她分开唐府,但如果现在嬷嬷肯放走她,她又踌躇做甚么呢?
唐老太太瞅眼唐三和孙媳妇,轻叹口气,给梁嬷嬷个眼色,梁嬷嬷接过菊花盅,想了想,又递给唐君意。
“你又笑甚么?你讽刺本少爷?本少爷要忏悔,不送你回家了!”
幸亏这温娇瞅着木讷,实则是有些灵气的,若教上个半日,还能混弄一阵,等得了机遇,再谎称“书童”染沉痾,打发她回籍。再说,以九少爷恶劣的心性,过个三两天也许玩儿腻了就遣人返来,到时,她也不必冒险再做些欺上瞒下的事,便可躲过这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