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唐君意本想等唐君铭返来将三嫂与温娇通信一事细细道来,却因舟车劳累歪倒在禅房内睡着了。
她在药材行做了一整天活儿,腰背酸痛的,躺在药材行的硬板床上,早晨睡都睡不着。
唐君铭已到庵前,踱了几步,轻手重脚绕到后院。
女子终究立足。
唐君铭握紧手旁无辜的幼草,恨不能一把都拔光!
周遭百里,能供一个受伤的女子居住,恐怕只要尼姑庵了。
青潭抬起手臂拉住唐君铭的衣领,目中泪水盈盈:“唐君铭,你可愿看我再死一次!是不是?”
青潭心慌意乱,蹙紧了眉,点头躲着他:“施主,请您自重!”
唐涓见她懵懵的模样,点头叹道:“乔儿,且快穿上衣裳帮手罢,别个不要多想了。”
温娇向外倾身道:“四少爷,乔儿俄然身子不舒畅,乔儿还是想……”
“四少爷!”温娇惊道。
他不再倨傲,不再狂放,无法而凄然地唤着她的名,声音哽咽。
唐言康低低地笑,探头望了望她脸颊,半响道:“果然生的标记,怪不得能得九儿专宠这些年初。”
如此想着,肩头一热,四少爷已将手掌覆了上来。
城东药材铺所需的药材搬运得差不离,唐言康与唐旭欲分开,常常一同前去送货的定有个药材行的人跟从,偶然是唐复,偶然是唐涓,然,这晚,唐言康目光扫过温娇,含笑道:“今儿个让温乔儿跟罢。”
尼姑庵在半山腰,距清冷寺不远,脚程不过半盏茶。
唐君铭乘机而动,可那小尼像个跟屁虫一样,粘在她身后好久,最后到底是一起跟着进了卧房,直至烛火燃烧。
女子惊诧地瞪大了眸子,不敢信,颤抖着要推开来人。
唐言康挪了挪身子,靠她近些,又将她细心看了:“今儿真是多得的,竟与乔儿有这缘分同坐一辆马车。”
温娇也惊奇了一跳,抬眸望去,是唐四少爷,唐言康。
唐君铭歹心作怪,正要开口答那小尼姑。
何如从小到大温娇从将来过这城东药材铺,一时在内里东转西转,不知转到那里,荒无火食的,说甚也出不去了!
唐言康并不有气,反而眉开眼笑道:“无妨,权当让温乔儿见地见地,不必他做任何力量活儿。”
温娇不明以是,之前应唐老爷和唐大奶奶之命,九少爷曾带着她领受药材行过一阵,但因此九少爷的宠溺,她做的不过都是再些简朴不过的活儿,现在,听人抱怨都听不懂了。
“复儿!你这!”
他起家,用极力量,要再抱紧她,她却踉踉跄跄往门外跑。
唐言康从腰间将水袋解下来,递给她:“温乔儿曾救主有功,落个病弱的身子骨儿,府中高低谁都晓得,你怎还被调派来药材行做体力活儿了?啧啧,瞧你这汗流的,来,喝点水解解渴。”
挨罚?
“四少爷,温乔儿才在药材行才呆了一天罢了,甚都不懂,还笨手笨脚的……不如,还是让小的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