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败,司空缺却愿随先生之志,再求一战,还请先生教我。”
当时诺大太玄宫中二人对视一笑,檀香氤氲。
白袍老者闻言,他佝偻着身子,低下脑袋,目光在那棋盘之上一阵游离。
“未跨出那一步,赛过再多,毕竟不免一败。”白叟淡淡的说道。
宫中有两殿四府八房,别离取意两仪四象八卦。
故而此峰得名――牙奇。
学宫外型古朴大气,不知已有多少年事,仿佛自有记录起,这座学宫便已然存在。
对弈中的二位老者,一人身着灰色紧衣,剑眉星目,面色冷峻寂然,一头白发一丝不苟的梳理划一,于头顶以木簪窜起,固然已经上了年纪,但紧绷的身子中却仿佛包含着足以开山断石的威能。现在他正襟端坐,手持白子迟迟未肯下子。
那一刻,灰衣老者眸中的火光忽的被浇灭,他的身子一颤,周身的气机仿佛都在那一刻弱了几分。
执此剑,子可杀父,臣可弑君。
“死期未至,何故言苦?灰尘不决,又何故言败?”白袍老者面对灰衣老者的诘责,侃侃而谈,沙哑的声线竟是带着一股奇特的神韵。
白子大龙与外边活子连成了一片,竟有了反攻黑子之象。
有座孤峰。
“天下之事,不过胜负,不过存亡,有胜便有败,有生便有死,这是定命,司空长老端不会这都看不通透吧?”但白衣老者的脸上倒是寻不到半点的失落之色,反倒是极其萧洒的安慰道。
算得一纸规语,交于司空缺。
听闻此言,那灰衣老者的眸中一道寒芒闪过,他收回了落在棋盘上的目光转而看向白袍老者,似是而非的问道。“真人所言极是,那叨教真人,鄙人这子究竟该不该落呢?”
而叶红笺之于小巧阁的分量,天然也可从中一窥一二。
“真人说凡人知死求生,又要鄙人在败局落子,本就是偶然之举,何必为之?”
“此人,自出世那刻起,便必定要死。莫非晓得要死,就不活了吗?可还不是为了能等死,而拼得你死我活。”白袍老者幽幽叹了一口气,似在说人,又似在说棋。
峰高二千七百丈,这高度虽算不得如何超凡卓绝,但孤峰之险,倒是这方六合少有。
他们人虽在这棋中,心却早已去了天下。
放眼天下,能让灰衣老者如此心悦诚服之人端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这处学宫,唤为太阴宫。
而他的劈面,那位老者却身着一身广明白袍,白发狼藉的披垂在肩头,不管是伸出的手还是现在半眯着眼睛的脸上都爬满了如同毒蛇普通的沟壑,让他全部看上去好似一株发展了数百年的老树,皱巴巴的丢脸至极,仿佛稍有不慎便会一头栽倒在地,便再也醒不过来。
而大殿四周倒是满满铛铛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古籍,每一本放在江湖之上,都足以引发一场腥风血雨,但现在却如同杂物普通被堆放在一起。
不管如何,在一阵嘘寒问暖以后,叶红笺被迎上了庙门,而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徐寒与楚仇离也沾了叶红笺的光,跟着她一道去到了小巧阁上,世人乃至对于二人的身份都未有来得及扣问,在他们的眼中便只余下了叶红笺一人。
大帝弑父,有违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