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听萧观音轻道:“叶公子,若活在此时,善在此时,当下知是知非便是,今后之事虚无缥缈,又何必操心考虑!”
叶知秋倒是对曲伶伦躬身一礼,道:“青牍先生士子之心、墨客傲骨,让叶某实在佩服!”
曲伶伦却道:“叶公子武功高绝,侠义立品,也断非我等墨客意气可比!”
那萧观音微微一笑,轻施了个万福!
萧观音见曲伶伦心下落寞,便笑道:“相公,本日与叶公子不期有遇,可谓知音,不若我去取来酒菜,方显纵情!”
曲伶伦哦了一声:“本来叶公子与我佳耦一样,俱是武当闲客,我二人也是为赵道长所救,也才至此!”
曲伶伦一声长叹道:“墨客意气罢了,手无缚鸡之力,实非大用,然持守本心,虽刀锯在前,鼎镬在后,亦无所惧!”
“盆钵之水,当与沧海争明月;隙缝之草,敢向林莽竞东风;龙泉鸣鞘里,苦衷杯酒中!”
三人对饮几番下来,叶知秋已是有些醉意,那曲伶伦也已是微醺,萧观音却面色如常,看来这酒量倒是最好!
三人俱是心中欢乐,又是一番痛饮,叶知秋也是全仗内力才不致醉倒,直至曲伶伦已是酣醉,这才散了去!
萧观音也竖起洞箫,在沧古的琴声当中,揉进了一缕婉转之音,二人一坐一立,琴箫之声由他们指下飞出,山涧激流飞湍,仙音妙曲缭绕,云雾飘然期间,山风轻扬衣袂,便真若瑶池神仙仙音!
叶知秋见断了二人琴声,心中甚愧,便飞身下来,却见那操琴男人约三十余岁,青袍皂靴,头戴方巾,皂绦软巾垂带飘洒,儒雅至极;而那手执洞箫的女子年纪略轻,身着缎绣凤尾裙,生的极是清丽!
曲伶伦却笑道:“昔日张三丰老真人便有翻开门,说与君,无花无酒道不成之说;此乃武当真武论道酒,酿制之时,并配以仙茅、长生草、玉竹、黄精、覆盆子等药,佳酿非常;赵道长知我乃是好酒之人,是以送了几坛与我!”
“鄙人师门与武当有些渊源,前些光阴受了些伤,幸得赵道长救治,以是在此!”
“哈哈”那操琴男人萧洒笑道:“其音再妙,若无人听,岂不是寡曲难和?反而不美!”
叶知秋敬佩道:“先生一介墨客,但方才所吟之曲文,倒是不弃士子之心,文人傲骨,实是令叶某佩服!”
曲伶伦见贰心中开悟,不再为前番之事烦忧,也是心中甚喜,哈哈笑道:“观音才情悟性倒是犹胜于我,能使得叶公子心中开畅,也是一桩美事,当饮一杯才是!”
“活在此时,善在此时”叶知秋轻念几遍,心中明悟,见礼道:“叶某思虑过火,反累了本身,此番倒是受教了,今后却知当下是非,行当下善恶!”
萧观音倒是问道:“叶公子也是武当之人么?”
曲伶伦闻言叹道:“有此番谈吐,令师叔真乃是高人,我便也说不出如何更高超之言,叶公子交谊深重,才情敏悟,乃至陷入迷惘,但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还望叶公子畅怀才是!”
曲伶伦却寂然一笑,道:“尘凡浮名,不敷称道!”
半晌酒菜已至,只是几碟青笋山果,一坛酒,三人坐定对饮,那酒酒色金黄,入口但觉凌冽甜美,叶知秋不由得道了一声好酒!
待琴声远去,箫音已逝,叶知秋也是收了身形,原处站定,叶知秋与曲伶伦醉眼相望半晌,两厢会心俱是哈哈大笑,那萧观音也是朱唇微抿,傲视轻笑!